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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下,应该马上就到了。”
夏家的火不是寻常火,是至阳至刚的三昧真火,寻常人都会觉得受不了,更何况倪霁这个带点鲛人血脉的了。闻世芳瞧着倪霁眉拧得越发紧,便不由自主地干了件多余的事。
那修长的手指没有缩回去,那灵力也就圈在她手腕上,倪霁瞬间回神,下意识地牵住,心里又有些不明不白的滋味。
当年她还没怎么生出些心思的时候,曾没心没肺地体验过闻世芳的感知。现在想来,不管是她还是闻世芳,都有些异常无畏了。神魂感天知地,闻世芳当年究竟是怎么想的,能把神魂开放给她?纵然只有瞬间,她也记了很久。如今她的一道灵力缠在手上,倪霁竟然又感受到了另一股燥。
谢道之直愣愣地看着两片相碰的衣角,有些不明白了。
“闻道友和两位小朋友便在这里暂住些时日吧。”夏大家指着前方一片明显被阵法隔绝起来的小院道。
那小院绿意葱葱,跟外面几乎寸草不生的景象有天壤之别。
“对了。这两日有个乔远山来踢馆,你们若是有兴趣,大可来看看,就在地火场里,”夏大家本都转身了,又忽然多说了一句,“若是找不着路,随便抓个弟子让她们带路就行。”
什么叫抓……某位留下来的弟子哭笑不得,敬畏地看了眼闻世芳,垂下头开口道:“晚辈夏秋雨,是专管这玲珑小院的。诸位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叫我,我就住在隔壁。”
他指了指没有被阵法笼罩的一座红泥小屋。
谢道之张了张口,又闭了嘴。
夏秋雨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爽利地笑了笑,“我们夏家弟子就以炎阳火气见长,炼器的时候还要用的三昧真火,早已习惯了。”
“走吧。”
闻世芳突然开口,拉着倪霁便进了玲珑小院。
一阵清新灵气扑面而来,倪霁骤然松懈了下来,有心思好奇了:“南阳夏家可说是炼器世家中的魁首,这乔远山是谁?”
夏秋雨红光满面地摆摆手,“哪有哪有,道友谬赞了。”
他顿了顿,“嗯,这乔远山嘛,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是忽然便声名鹊起了。要说修为,他也不过是照神大圆满,可手底下却能出来观我境用的东西,你说奇不奇怪?”
是不对劲。一般而言,什么境界能炼什么境界的器,跨境炼器不是没有,只是极少,比跨境杀人要少得多得多。
无名之辈,一飞冲天,不知来处,亦不知归处。
就跟仲平一样。
无名谷的人?闻世芳眉头紧锁,她最近疑心病渐重,无名谷三个字总是萦绕心头。
夏秋雨想了想,又迟疑道:“其实道上有传言,说乔远山是木家弃子,后来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本领,便想把脸面挣回来。”
倪霁脸色诡异,修界时不时就会冒出这样一类故事,要说是完全杜撰,倒也不是,只是添油加醋的着实过多。昔日,她就听了很多关于闻世芳的乱七八糟传闻,其中有一些那简直是面目全非,指鹿为马。
谢道之直接问道:“这当真不是话本么?”
夏秋雨摆摆手:“这么说其实也有几分依据。乔远山接过很多客单,但从来不接木家的,若是被他发现有人转手把法器卖给木家人了,他还会顺藤摸瓜找过去打一顿。”
谢道之:“……”
她师傅现在也在做一样的事。
闻世芳:“踢馆一事是怎么说?”
夏秋雨富态的脸皱出了满脸褶子,“那姓乔的傲得很,本来只是在地火场炼器时跟旁的弟子起了冲突,炸了个炉子,后来不知怎么就觉得是我夏家仗势欺人,一来二去的便放话说要挑遍夏家同辈弟子,若是输了,便把比试的所有成品都给夏家,要不就赔他一朵三昧真火。”
闻世芳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人行事倒是一点都不低调,也许只是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份传承,跟无名谷无关?
倪霁:“那现在如何了?”
夏秋雨:“有胜有败,如今是平手。不过,后日三师姐就会出关,定能赢了那姓乔的。”
谢道之心头一动,“夏耘?”
夏秋雨点点头,显出几分得色。
谢道之主动解释道:“是夏大家的三弟子,炼器很是了得,先前炼制的一柄云来扇在春和台拍出了十万玉钱的价格。”
夏秋雨脸色越发红润。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但他自己说出来和别人说出来,那到底是两种感觉。
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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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 南阳(二)
◎神魂锁◎
乔远山死了。
死在了地火场中,就在同来夏家求兵器的黄家子弟进门的时候。
不过一瞬,他便被暴起的地火吞噬,尸骨无存,而离他三丈远的夏耘却毫发无损。
据弟子说,那地火炸得奇怪,只是眨了下眼,便是满场烈焰,再眨了一下,又干干净净的了,似乎不过是片刻的幻觉。
但人确实是死了的,星星点点的的飞尘和残魂就那么飘飘悠悠地消散在了天地间。
夏大家一下炸了。谁输谁赢不重要,但乔远山这一死,很容易让人怀疑到夏家头上,说夏家嫉贤妒能,难容异见。
更不巧的是,那一日也是木家家主宣布将乔远山认回主家的那一天。
坊间传言竟然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夏大家更头疼,还是木家家主更后悔。
无论怎么想,乔远山身死的第二天,一身素衣,活像个白胖萝卜的木家家主便出现在了地火场内。
地火场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是这条地火脉上最盛的一点,也是整个夏家的中心,夏家初立之时,便是围着这一块建的。
闻世芳尚未踏入其中便感受到了其中蕴藏的浩荡炎阳之气,不由用余光扫了一下身侧的白袍人。
倪霁:“没事。”
一块剔透的玉佩悬在了腰上。
玲珑小院里有谢道之,近日那位夏耘也时常来访。再者,她跟着闻世芳也是跟习惯了。小岛上养出来的毛病似乎还没好。
天青色的袍子慢慢扫过石板路,如玉的指尖在朦胧的青色里若隐若现,倪霁心中一动,没等反应过来,便已经碰上了那圆润又带着点凉意的指尖。
闻世芳步履一顿,心中无奈,便任由着她去了。
本来倪霁今日就该入天心绝地了,但乔远山死了。听夏大家含糊的意思,大概这位木家主想要用他这位不幸后辈的命换几个天心绝地的入场名额。
夏大家不想。不是说她不愿意让木家人进天心绝地,只是这事关乎夏家声誉,不能就这么算了!远春君就是个极好的见证。
木家主行了个礼,神色平淡,“我儿本是来切磋的,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外界传言沸沸扬扬,不知远春君可看出什么来了?”
乔远山死于地火,那时闻世芳也不在,如今这地火场中可真是一点都没剩下什么。只有夏耘手里还有,准确的说是她炼制的一面铜镜。
那时,她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乔远山却在刹那间身陨,那飞散的灵光就有一小半入了她的铜镜。就跟祭灵一样。
明镜高悬,兀自滴溜溜地转着,镜面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出来。
意外发生后,夏耘顾忌其中生魂,并未取走铜镜,而是一直将它蕴养在了此处。
此刻,木家主望着那镜子,淡淡道:“我儿一身本领,小小事故定然不会脱不了身。”
夏大家冷笑一声,昂首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么?”
这两天,她也旁敲侧击清楚了,那乔远山确实是这位木家主的儿子。只不过,却是从小被养在外面的,大抵连自己老爹都没见过几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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