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孤内心的关切溢于言表,双腿连续夹击马腹,口中吆喝马,纵马在湿漉漉地面上带出一道飘飞的水花就向着牛二棒子奔去。
此后分散在魔虫四周的李二黑,是果,第一天也纷纷纵马紧随其后向牛二棒子而去。
一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则分散开来,担当警戒。
而卷曲在地面的魔虫尸体,此时则甚为恐怖,任由着雨水怎么冲刷,它尸体火焰熏黑的痕迹也不能清除,而它张开成四瓣的大嘴则像是章鱼触角一样散落在地面上,从而露出它口腔中,咕咕流淌出来的鲜血。
魔虫的眼睛像是卸了劲道的弹簧,在眼部神经的连接中,垂落在魔虫尖尖头颅的侧面,但是无论怎么瞅,都会发觉到,这魔虫已经灰白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雨水拍打的地面尽显呆死。
拍打在魔虫尸体上的那些雨水像是溪流一样,从魔虫尸体上流淌而下,又在魔虫尸体弯曲处,汇聚成了一汪水泡,在涤荡着魔虫尸体肚皮中流淌出来的黑色粘稠胃融物时,缓缓地从魔虫尸体弯曲的豁口处,向着街道的右侧流淌去了。
“吁吁,”骑马到了牛二棒子身前,这劳孤勒住马缰绳,然后从马上下来,走到牛二棒子身边,蹲下来,任由着雨水拍打在他苍老的手背上飞溅出水花飞溅道蒙蒙细雨中去了,颤抖着双手抚摸在牛二棒子脸上。
劳孤的双手始终能感受到牛二棒子脸面上的冰冷,也能感受到牛二棒子脸上,那正在殷出的鲜血的温度。
但是他却看不到这直挺挺躺在湿漉漉地面上的牛二棒子有什么反应。牛二棒子就像是一具已经死了多时的死尸,不管劳孤怎么抚摸他的面颊,他的双眼睛始终紧紧地闭着。
劳孤内心崩溃了,曾经对未来的展望,此刻完全化成了泡影,曾经寄托无限遐想的远景,此刻也变得灰暗。
蒙蒙的细雨拍打在劳孤苍老面容上,在他脸上褶皱中,汇聚成细流,又顺着他褶皱边缘,流到他肌肤莹润的面颊上,混合雨水一起流走。
到了现在,已经看不出劳孤是在无声的哭着,还是早就哭干了泪水,流不出泪水,只看到劳孤满脸的水痕,在摇曳火把火光照耀闪闪发亮。
哒哒……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稀稀落落地停下,李二黑,是果,第一天纷纷从马上下来,而在几匹马儿后,牛二棒子那匹五花马也随着几匹马儿跑回来。
还未等到,李二黑,是果,第一天走到牛二棒子身边,那匹五花马就在唏唏律律嘶鸣声中,奔跑到牛二棒子的身边停下,然后凄厉地哀鸣几声后,这五花马就低垂下头颅,用自己的鼻头,轻轻地拱在牛二棒子鬓角上。
牛二棒子头颅轻轻地晃动,但是整个人却没有意识,只有他那脸面上满布的伤痕,在雨水的冲刷中流淌着鲜血。
李二黑,是果,第一天到牛二棒子身边后,虽没有像是劳孤一样蹲下来,但他们瞅着惨不忍睹的牛二棒子呜咽地抽泣。
而距离劳孤等人右侧五六米远处,朱狗子将朱孩儿搂抱在自己怀中,全然不顾及劳孤等人,爱怜地看着朱孩儿的面孔。
朱孩儿没受一点伤,白嫩嫩的小脸上,就像是当初,就算有这雨水的拍打,依然可以看到他面孔上,那健康的红色底色,不过就是多了几分的苍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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