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是她的父亲，即使不要她了，也依旧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喜欢的人，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

他们这是怎么了？

“列战恒，你把枪放下，他是我爸爸！”

“宝贝，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这还是第一次列战恒用如此恳求的口吻和她说话。

曲妖妖的眼中却只看到了那把抵在曲牧太阳穴上的枪，焦急的想冲过去，“列战恒，你把枪放下啊！”

“如果我和你爸爸同时出了意外，得不到你的救助，就会死掉，你会先救谁？”

“列战恒，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把枪放下好不好？”曲妖妖真的急了，看着这样的两个人，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要帮谁，她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列战恒得不到曲妖妖的回答，眼中渐渐闪过了一丝无奈的哀伤，他的小东西始终还是更在乎亲情的。

将手上抵着曲牧太阳穴的枪收了回来，朝曲妖妖走了过去，拉住了曲妖妖的手，将手上的枪交到了她的手上，“宝贝，你的妈妈和弟弟都是我害死的。”

“……”

“为了救小珊，我自私的害死了她们。”与其等曲牧说出当年的真相，不如由他亲自开口。

他害怕了这么多年，一直怕他的宝贝知道，怕她知道以后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但是，瞒得住多久呢？

看到曲妖妖如今的模样，他甚至有些绝望了。

她不会原谅他的，再也不会了。

“不！”

“不会的！”

曲妖妖接受不了的站在了原地，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似的，放声大叫了起来，急速退后，拼命的摇着头道，“列战恒，你在骗我，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她们怎么可能是你害死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没有骗你。”曲牧近乎无情的声音活生生的打破了曲妖妖心底仅剩的那一点点的希冀。

曲妖妖仅仅的握住了手里的手枪，突然抬起对准了列战恒的心脏，“你别过来，你们都是在骗我的！你们都在骗我！”

“我妈妈和弟弟是被人绑架了的，怎么可能是被列战恒害死的？你们在撒谎，你们全都在撒谎！”

“宝贝，对不起。”列战恒依旧在朝曲妖妖靠近，似乎只要在靠近一点点，他的小东西就不会消失。

看到这样的曲妖妖，比在他心口处千刀万剐还难受。

他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放曲牧出来的，这样他的小东西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年顾云珊和曲妖妖的妈妈、弟弟同时被绑架，他自私的选择了救顾云珊，害得整个化工厂爆炸，害得曲妖妖的妈妈和弟弟被炸的死无全尸。

“你别过来！别过来！”曲妖妖说的只剩下了这句话，他骗她，怪不得他对她那么好，原来是他害死了她的妈妈和弟弟。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她真相？

为什么？

列战恒已经完全的走到了曲妖妖的面前，曲妖妖手上的枪就这么直直的指着他的胸口，列战恒握上了曲妖妖那微微有些发抖的手。

“宝贝，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无法原谅我，朝着这里。”列战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开枪。那样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宝贝，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宝贝，对不起。”

曲妖妖的手依旧还在颤抖，扳机就在她的手指上，只要轻轻一扣，她就可以替她的妈妈和弟弟报仇了。

“宝贝，我不能失去你，我无法容忍你不理我的日子。别哭，只要朝我这里开上一枪，你就解脱了。”列战恒说着搭上了曲妖妖那只扣动扳机的手指，只要一用力，他们就都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就在列战恒加大了力度的瞬间，曲妖妖大叫了一声，猛然闭上了眼睛，狠狠的甩开了手里的枪。

“嘭”

一声刺耳的枪响在走廊里响了起来。

曲妖妖错愕的睁大了双眼，直到看到列战恒没事，她才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无数的恨意和自责涌上了心头。

她不可能杀列战恒的，但是她的妈妈和弟弟……

曲妖妖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朝楼下狂奔了下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怎么可以？

曲妖妖疯狂的朝前跑着，身后传来了列战恒的叫声，她听不见，她不想听见。

“宝贝。”列战恒还是追了上来，将她狠狠的禁锢在了怀里，“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列战恒，你放过我吧。我下不了杀手，我不可能杀你的。但是，你害死我的妈妈和弟弟，我没办法啊。我要是原谅了你，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啊？”

曲妖妖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没有办法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是列战恒啊？

“宝贝，你不要不理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忍受再次失去你。”

“列战恒，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曲妖妖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身子。

列战恒狠狠的抱着她，他不可以，不可以再次失去她。

他的小东西这次真的不要他了，她求他放过她，可是，他该如何放手啊？

他不可以放的，他知道，只要这次放了，他的小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理他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底的恐惧就被无限放大了开来。

他这辈子什么也没有怕过，唯一怕的就是曲妖妖离开他。

他不可以放手的，不可以放的！

心底彷佛有一只恶魔涌了上来，不停地摧毁他的理智，在他的心底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告诉他，只要他放手了，曲妖妖就真的离开他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他抬起手，朝着曲妖妖的后脑勺狠狠的劈了下去，“宝贝，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忍受失去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