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琴、古筝、笛子……
萧墨的视线在笛子上停住。
他学习成绩很好,学东西也快,但没什么休闲娱乐时间,也不会任何乐器。
就连游泳,也是在打工时学会的。
萧墨从小上的学校就没注重过音乐艺术方面的发展,还在亲戚家时,也没谁会给他出钱去少年宫等地方学两门才艺。
笛子对萧墨来说,曾在童年里刻下过难以忘怀的一笔。
当时他寄宿的亲戚家,有个表哥在学习笛子,萧墨很是羡慕,但他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只是远远羡慕着,不敢凑上去多看。
直到某天,年幼的他实在没忍住,鼓起勇气,小小一只,踟蹰地站到他表哥面前。
小萧墨的手指在背后搅紧,恳求道:“表哥,我能看看你学笛子的书吗?”
他甚至不敢请求摸摸笛子,只期盼着能看看书就好。
萧墨的认字水准远超同龄小学生,他知道如今的自己不可能学习笛子,所以希望能记下书本上的知识,以后万一能拥有自己的笛子……
万一呢?
然而他这点期待,当场就被无情击碎。
“什么,我凭什么给你看!”
他表哥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嫌恶、讨厌,小破孩一个却优越感十足,他学着父母,指着小萧墨的鼻子骂:“你算什么东西,没爹没妈,还敢跟我提要求,想看书找他们去啊,早点从我家里滚出去,看着就烦!”
小萧墨的双眼赫然睁大,他面上血色霎时褪去,惨白一片,被摔碎的希望和被指着鼻子的羞愤灼烧得他无地自容,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表哥眼里分文不值,就这么被摔了个七零八落。
小萧墨才几岁,平日里那么多委屈能忍都忍了,这一次泪水却夺眶而出,他终于逃也似地冲出“家门”,劲风刮过他的眼角,小孩儿隐约明白了什么是自尊。
也更加清醒认识到,这里是别人的家,不是他的。
无论他多听话,多乖巧,他始终是个能被随意欺负的外人。
后来,小萧墨被警方找到,他面色麻木,万念俱灰地听着亲戚在警官面前指责他,说小孩儿不听话离家出走,只知道给他们添麻烦。
如果不是路人看到走失的小孩报了警,亲戚大约巴不得他就这么走丢。
那以后,萧墨没再对这些人抱有半点期待。
萧墨看着商城里的笛子法器,虽然只是初级法器,但碧绿一根,还挺好看。
“我选这个。”萧墨说。
系统:“笛子好呀,笛子不错!宿主你会吹笛子吗?”
萧墨从商场里兑换了笛子,一点光闪过,翠绿的竹笛落进他手中,光滑细腻,萧墨轻轻摩挲:“不会。”
过往的痛苦早随回忆埋没,他是个记仇的人,但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夜深人静时,他从来不拿往事折磨自己,摧不倒他的霜雪,都会成为他向前的养分。
后来萧墨长大了,勤工俭学,若真想买笛子,也不是省不出钱,但他有了新的目标,决定先考上好大学再说,偶尔路过乐行,他也不会再同儿时那般投去过分羡慕的眼神。
萧墨又碰了碰笛子,没想到上辈子没能做到的,这辈子能继续了。
他也有自己的笛子了。
系统:“那您还需要曲谱和教程,我这就查询,稍等!”
*
楚惊澜天赋很高,可在修为上从不懈怠,天天早起,风雨无阻。
非常卷。
原本他身边很是清净,但自从多了心魔,他每天独自静心的时间严重缩水,幸好,只有每天早上的修炼时间还没有被染指。
毕竟心魔很懒惰,早上起不来,他希望心魔能把这个恶习继续保持下去。
但是这点庆幸在今早被打破了。
楚惊澜在竹林间的剑坪上练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剑后,他看到心魔雾团悠悠飞了出来。
比往常早了太多。
楚惊澜剑锋骤停,愣了半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飞速成真。
就见黑雾团子体型稍微蓬大了一点儿,里面隐隐绰绰似乎包裹了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惊澜惊疑不定看向停在叶尖儿上的心魔小团,浑身都警惕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后,黑雾团里发出一点短促而颤抖的哨声。
颤颤巍巍,气短又虚,尾音不继,莫名其妙。
楚惊澜:“?”
他提着剑,丝毫没有放松,毕竟心魔有任何改变,对他都不是好事。
在那声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开场声后,整个雾团好像猛地使劲,瞬间,一声长而凄惨的响动成功划破清晨的宁静,追着人的耳朵尖叫,不要钱只要命,惊得人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楚惊澜猝不及防被灌了个满耳,恐怖的声音把他耳朵和警惕心一起击穿,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防备,楚惊澜正面承受了杀伤力极强的一击,手上剑险些直接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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