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去回忆过现代的景象了,使用现代词语并不等于在回忆过去,那只是一种知识的运用,只有回想自己做过的事、走过的经历,才是回忆。
虽然画面依旧很清晰,但已经恍若隔世。
隔世……
萧墨忽觉清晰的画面好像模糊了片刻,他刚眉头一皱,楚惊澜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觉得这根笛子如何?”
萧墨这才回过神,手里新的玉笛质地温润细腻,眼前楚惊澜正等着他的回答,萧墨笑笑:“很好。”
说不清的感觉转瞬即逝,萧墨只当是自己走神了。
楚惊澜:“那就用淬石把它淬成天阶法器。”
“好。”萧墨晃了晃笛子,在末梢点了点,“我还要刻朵幽夜昙。”
楚惊澜把笛子送给他,当然都由他做主:“那先刻了再淬,可以去拜托映月宗内的炼器师。”
此时他们已经在映月宗的飞舟上,而飞舟已从仙谷升空,要去往界门,升到上界。
如城池堡垒般的仙舟升空,比小飞舟拔升更高,破云时仿佛有海鲸的长吟,萧墨站在甲板欣赏美景,他和楚惊澜只要停下交谈,就会有映月宗的弟子上前。
有些只是来打个招呼,过个眼熟,有些是想多聊几句,也不是没有人带着讨好的心思,但只要略微一想常道子宣布的楚惊澜身份,瞬间就觉得人家实在高不可攀。
两个映月宗内门弟子小声道:“我至今没搞懂按我入门年份,该叫他太师叔祖还是太太师叔祖。”
另个弟子一拍大腿:“可不是!但嫡系跟我们本也算两套谱系,那群亲传才该好好确认是太祖还是更高的辈分,在他供职以前,我觉得我们就叫个师叔祖,应当也不会有错。”
弟子恍然大悟:“也对,还是你聪明。”
毕竟他们见了宗门许多位高的,叫得都是阁主啊、长老啊之类的,只有楚惊澜这位小师叔祖太特别,特别年轻,还没供职。
焚修在不远处听得牙酸,无趣地进了船舱,把门拍上了。
大部分弟子只是给楚惊澜见过礼,发现没话可说,就自行走了,常道子的弟子倒是来跟他多聊了几句。
他来时,发现萧墨在楚惊澜身边笑得不行,楚惊澜无奈看着萧墨,他好奇问了句:“有什么开心的事,方便说给我也听听吗?”
萧墨笑:“就是觉得他年纪轻轻,突然做了人家祖宗,哎呀,生生被叫成了小老头。”
是啊,“师祖”两个字总连着胡子花白的老翁形象,而不是楚惊澜这么个英俊的郎君。
弟子也笑了。
弟子如今三百岁,分神初期,楚惊澜朝他行了礼,按辈分叫:“师叔。”
弟子是来嘱咐些话的:“宗内六阁,你属问剑阁,如今阁主是苍原道人,你叫他阁主便可。”
萧墨和楚惊澜知道他是好意,凝神听着。
“元婴期的弟子不必日日去学峰听讲,但每隔五日,只要你人在宗门内,就能拿到听学的传讯,届时要去。”
“放心,同门都好相与,唯有一个孩子可能你需要注意下……”弟子说到这里,意识到在楚惊澜面前,那人年龄着实算不得孩子,“呃,对你来说不是孩子,名为月鸣,他如今六十就入了元婴,是个心高气傲,不愿服输的主。”
六十的元婴在修真界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但看修行速度,也是第一列的,楚惊澜这样的奇才万中无一,我们要正视修真界的正常修为水准。
比如说沐简是元婴,但他快百岁了,算起来他和戴子晟差了七八十岁,在修真界,师兄弟间这个年龄差距很正常。
常道子的徒儿继续道:“他最爱找人切磋,你若去了,大约会找上你,若是输了,还会锲而不舍挑战,脾气不好,但没什么坏心,你要是嫌他烦,和我说,我替你把他撵了。”
楚惊澜:“多谢。”
月鸣啊,萧墨知道,基石人物之一。
此人最大的优点是自信和不怕输,在映月宗内和楚惊澜针锋相对,单方面把楚惊澜当做了宿命对手。
之所以是单方面,因为他来切磋,就没赢过。
屡败屡战,他人问起楚惊澜对月鸣的评价,楚惊澜从不说他是自己什么宿敌,只淡淡道:“毅力可嘉。”
那的确,只要月鸣不认为败了完了,输了后抖抖毛,又是一只高傲的战斗鸡,没什么能打垮他。
直到碰上情爱的事。
月鸣本以为情爱自是水到渠成琴瑟和鸣,跟苏白沫缠上后,才知情之一字,百味陈杂。
常道子的徒儿说完便走了,仙舟在空中稳稳前进。
现在大比也结束了,尽管有个魔尊在侧,但在仙舟上他也没有翻水花的意思,也就是说周身环境非常安稳,这一晚,楚惊澜终于将搁置许久的话本拿了出来,放在了面前。
萧墨正在屋中冥思修炼,楚惊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话本,目光在封页停留许久后,终于抬手翻开了书册。
他看了两页就发现……自己看不下去了。
原因是这本书的其中一个主角是妖兽黑木蛇化作的人形。
妖兽不可能化人,楚惊澜理解话本会有虚构夸大的手法,奈何他眼睛一看到两个主角相遇,脑子里就自动变成一人跟一蛇在对峙。
不行,好怪,看不下去。
萧墨睁眼时,就发现楚惊澜对着话本蹙眉,神情严肃,他不解问:“怎么了?”
楚惊澜缓缓放下话本:“还有别的话本推荐吗?”
萧墨看了眼刚过两页的话本:“有,但你这本不是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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