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说到一半,方衍州便插嘴:“不错,这其中的波折官人你是知道的,我们费了许多周折再次拿到图,也是官人你让我将离合诗转手交予方丈,再安排道长前来取画,在此之前,我明明请师爷掌过眼,确认是郭熙的真迹无疑,才放心交给道长。”
玄机子继续道:“我将画带到少林给父亲过目后,随后便带回开封,妥善收藏。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从均州到少林再回开封,此画从未离身,我可以确保,从三月二十四我到均州取图到四月初五回到开封,除了我父子二人,绝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过《早春图》 。”
“哦?那回开封以后呢?你为何不直接将画交给我?” 王葭昇质问。
“父亲说等过了五月初五,完成盟主继任后,待我回到开封自然会将图交予官人你,只是不知端午大会竟然……”玄机子辩解道,但这话在王葭昇听来,已是滔天忤逆。
“呵呵,卢昭义的算盘打得好得很呐!” 王葭昇袖袍一辉,将适才桌上点茶的杯盏往地上一推,哗啦啦碎了一地,香气四溢的茶沫如雨点般泼溅在地上的那卷赝画之上。他已然怒极,克制着尚未发作,冷笑道:“这么说,从均州到开封,这画都不可能被掉包?”
玄机子不假思索地点头。王葭昇反问:“那回开封后,你又将画放在何处?”
“自然是藏于商梁派之中,但派中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派中,找到藏图之处,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掉包。”玄机子边说边摇头。
“官人,整件事情蹊跷。”方衍州摸着下巴那一撇胡子,狐疑地看着玄机子。王葭昇示意他说下去,方衍州顿了顿又道:“这《早春图》二十多年前就遗失,在遗失之前又藏于深宫多年。这世上当年见过早春图真迹的人早已屈指可数,更别说是可以凭空临摹出来。若想要将画在道长的眼皮子底下掉包,要知道这可不是随便换一样随处可见的东西,而是要模仿一幅无人见过的古画……”
“所以,方二爷的意思是?“玄机子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他知道方衍州素来对自己没有好感,即便对玄寂也可以冷嘲热讽,眼下不知他又要如何把脏水都泼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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