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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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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满不情愿的答:“大夫说,公子感染了风寒,这药需得一天喝两次,若是晚上烧的厉害,需得擦身才是。”

姜予顿了顿,然后伸手给小侯爷喂药,他倒也不难伺候,没有紧闭牙关,只是渗漏了些。

她下意识伸出食指,扫去他唇角的药迹。

见她如此周到,安嬷嬷将庆元拽起来,“那少夫人便细细照顾着,我们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了。”

照顾小侯爷这种事,让少夫人亲自来便好。

庆元不乐意,但他有些害怕安嬷嬷,便被不情不愿的带走了。

四周便静了下来。

宁栖迟靠在床梁上,因为没有人支撑随时都要滑下去,他闭合着双目,轮廓显得有些清瘦,手臂放置在被褥上,垂着首。

好一会,姜予叹了口气。

算了,没有必要为难一个病人。

她将药碗放在一边,然后换了一边坐姿,将宁栖迟扶了起来,靠在她脖颈边。

说来好笑,以前她对他还有些男女之别的变扭,如今这样靠近,姜予却没起什么波澜。

她不紧不慢的给他喂药,直到碗底空了她才将他放下,为他掖了掖背角,姜予一刻也没留,端着药碗出去了。

而躺在床上的宁栖迟在她走后艰难的半睁开眼,用尽力气支起身体,抬起的眼睫轻颤,他面上滚烫。

浑噩的眼前是一道朦胧细瘦的倩影,可不待看清便走的越来越远,他只觉唇中尽是苦涩,鼻尖的香气却如同蜜糖一般将其驱散,可那香气也越来越淡,无论如何也留不住,最后消逝不见。

他意识被烧的不清,或许本就不太清醒。

他孤坐一夜,开着窗被冷风吹着,他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这样耿耿于怀,他撑着上了朝,然后递上去一道折子。

回来后,他便昏迷不醒。

他又阖眼,陷入沉眠。

是夜。

书阁不说四面通风,但确实很冷,小侯爷不好被移动,姜予便临时唤人堵住了风口,然后又烧了炭火,这才暖和了起来。

姜予守在宁栖迟身侧,大夫说宁栖迟晚上也许会发高烧这事传去了老夫人那,姜予不得不继续照顾他。

她又一次清洗了帕子,伸手触碰宁栖迟的额头,果不其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越来越烫了。

姜予不知道他为何会发高烧,但想来跟住这样的阁楼有些关系,她想,还是尽快修缮完院子,将他的住处还给他,也好不再生这些事端。

她这次没有再为他冷敷额头,而是掀开了被褥,解他的扣子。

大夫说要擦拭全身,眼下安嬷嬷的人就在外边,她也不敢去找别人为他擦拭,左右他与她再无可能,也不需要顾念什么男女之防。

可解到一半,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姜予抬眼,放置在他胸前的那只手随着底下人向上坐起,指尖便勾着他的衣角滑到小腹。

小侯爷素日清冷的面染上薄红,显然是发烧所致。

他垂着眼看她,深沉的眼底让人无法分辨。

姜予从容的解释道:“老夫人说你病了,让我来照顾,现在外边有人看着,我总不能让你发着高烧什么都不做。”

她眼底纯澈,没有说一句废话,三言两语便解释出了缘由,没有丝毫旖旎之色,像是公事公办。

片刻后,宁栖迟道:“我自己来。”

姜予点了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她看着他道:“我再帮你洗一遍帕子。”

意识到什么,宁栖迟放开了那节纤细的手腕,将手支在身后,像是被灼到一般,他不自觉的斜着视线看她,手指微微蜷缩。

姜予手如柔荑,她微微弯下腰,挽起衣袖,露出那一小节藕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适才力气太大,红了一圈,她身上似乎经常会有磕磕碰碰,手背上还有一道未痊愈的划痕,瞧着极为刺眼。

她将帕子拧干,便直起腰。

宁栖极快的速移开视线,高烧使他的胸腔越来越烫,他又觉脑子混乱,他想起了适才放置在身前指尖的温度,灼烧似的热。

姜予将帕子放在他手里,顷刻便往后退,她声音轻轻,“我去给你拿药。”

之后便转身,平稳的离开了。

宁栖迟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紧绷的背脊才松懈下去。

手捏着胸前微微敞开的衣襟,他浑身都很热,手心的帕子是冷水湿的,可他再怎么擦拭,胸前的热度都降不下散不去。

他停了停,极轻的呼了口气。

这几日姜予都听老夫人的话,安安分分的照顾小侯爷,小侯爷并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人,相反,许多事情都不需要她做,小侯爷毕竟还是排斥她,清醒时从不让她近身照顾,正好她也乐得清闲。

这日派到外面去盯梢的家丁赶了回来,告知她二公子已经快要到上京,姜予原先要送衣裳去帆居,闻言便换来庄衡,让他带过去。

接到东西的时候,庆元还有些不自在,毕竟少夫人日日来,还喜欢带些可口的小点心,他们有时还能分得一块。

今日小侯爷寒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咳嗽,此时正坐在案前看以往的卷宗,少夫人说虽不能吹冷风,但偶尔还是要通风的,不然室内的病气就愈重了。

庆元忍不住问道:“少夫人今日怎么没来啊?”

庄衡下意识看了一眼小侯爷,他在略微泛白的日光下面容依旧俊朗,似乎是并未在意他们的谈话。

庄衡不知怎么松了口气,他想起今早叮嘱她的话,便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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