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停了脚步,隔着远远的,湖面上还飘着微雪,眼前一女子被人拖拽着。
只听扑通一声,坠入冰冷的湖面。
*
姜予的鞋湿了。
暖阁中,燃着噼里啪啦的炭火,她坐在小榻上,细细烘烤着手心,春觉面色微白,适才那一幕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连说话都打颤,“姑娘,是不是......”
“是皇后身边的人。”任凭怎么烘烤,姜予手心依旧都存着冷汗,她抿紧唇,“我看到了。”
皇后身边的太监公公,将容嫔推进了湖中。
屋外忽然敲了敲门,“宁少夫人,德妃娘娘现要去处理外头的事,不方便照看您,若是到了点,陈夫人会带着您离开。”
春觉一听见声响,紧张的牙齿都在打颤。
姜予捏住她的手心,稳住了声线,“是,多谢德妃娘娘照顾。”
等外头的人脚步声远了,两主仆才松懈下来,春觉哭着道:“姑娘,太可怕了,怎么办啊。”
姜予比她镇定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问道:“适才那婢女呢?”
“好似,好似回德妃娘娘那处了。”
“我们瞧见了,她必然也瞧见了。”姜予只觉额角都在微疼,“那只要德妃如何说,我们便如何说。”
这事她不能掺和,皇后身侧的太监将怀了孕的容嫔推进水里,又恰巧被她瞧见了,这怎么都不像是巧合。
陈清允那一次,是她误打误碰撞见的,也逼不得已才铤而走险,可这次她隐隐觉得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回回都让她撞见。
于是她拉着春觉,离开了现场。
可此刻,她又觉得内心隐忍不安,若非自己离开,容嫔一尸两命呢?
引她过去的人,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呢?让她顶罪,还是让她说出什么,好搅乱宫中的局面。
一个定王尚且让她担忧不已,皇后她又怎么得罪的起?她今日若是做出什么,恐怕会陷入众矢之的吧。
姜予闭了闭眼,从未觉得如此心烦。若是能早日和离,便可以早点远离这样的是非。
她此刻确实有些想宁栖迟,盼着他早日回来和离。
过了许久,陈夫人才来唤她一道出宫,春觉还很是惊讶,“还未到时辰,怎么便要离席?”
陈夫人一脸晦涩,“容嫔落入了冰湖,听闻那胎已经保不住了,如今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几位娘娘都去处理这事,陛下震怒,这宫中眼下必要乱些,皇后娘娘来人说,让我们早些出宫。”
春觉咬紧了唇,低着头不敢露出什么太过惊异的神色。
适才这容嫔还在殿上问自家姑娘这胎是男是女,如今却连人都差点没了。
姜予立刻点首,“好。”
这宫中太危险,她心中拉满了警惕,片刻都不敢松懈,跟着陈夫人的脚步一路朝宫外走去。
大批的女眷随同一道出宫门,到了外边,姜予同陈夫人别过,便赶去了宁家的马车。
她一刻都不想在宫里留着,催唤马夫回去。未听到身后有人追着跑过来,便急急的驾了出去。
出了宫门,她紧绷的心才放下一二。府邸的马车才四散开,这个点街道上人群不多,走了许久,春觉才觉身后仿佛有一辆马车跟着他们。
她顿时炸了,“姑娘,不好了有奸人!”
姜予拨开帘子看了一眼,这不是安王府的马车吗?难道安王也同建宁侯府一个方向?但左右安王也不算什么奸人,便不再追究。
可马车一路到了建宁侯府,身后安王府的马车便跟着停了下来。
姜予拨开帘子下马车,便见那安王府的奴才带着个还不到她膝盖的小孩儿行至她眼前。
家仆擦擦脸上的汗,心想这宁少夫人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恭敬道:“太后娘娘盛情难却,可我家小公子甚是困倦,昔日小侯爷与安王交好,不知能否在侯府留宿一宿?”
姜予:“?”
那家仆说罢又道:“少夫人不必担心,等王妃出宫便将其接走。”
姜予:“?”
姜予还未弄明白,只见那家仆将包袱交给了春觉,转身就一溜烟的跑了。
家仆内心不忍,临行前小侯爷修书一封,托王妃在京之日照顾宁家少夫人,他们家小公子本不该活在这世上,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必然要斩草除根,若能得小侯爷庇护,也好苟活一时。
只希望小公子能争气,让宁家少夫人垂青一二。
姜予看着面前瓷器般漂亮的娃娃,正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
一高一低两两对视,小公子还记着母妃的嘱托,露出了乖巧又腼腆的笑,皮肤白皙的像个雪团子。
只听她缓缓开口:“这小孩……能卖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小公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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