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沈执丢了镇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果他没有遇见过谢陵,也许真的会作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可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世间的是非对错。
人生在世,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有些事情一旦做错了,再想弥补也为时晚矣。
至了晚间,谢陵才从当地的衙门回来,推开门,见屋里黑灯瞎火的,便以为沈执睡了。轻手轻脚地点了烛火,忽闻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眉头一皱。
转身行至床边,见沈执背对着他睡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醒醒。”
沈执原本就手疼得睡不着,早在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被推了一把,顺势“醒”了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揉着眼睛道:“啊,哥哥回来了啊,我太困了,就直接睡觉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受伤了么?”谢陵见他的右手包着厚厚一层白布,隐隐可见血色,眉头当即皱得更深了,拉过他的手腕,又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你在房里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小心摔的,已经不疼了……嘶!”沈执忙要将手抽回来,可哪里挣得过谢陵,当即就被他解开了白布。
“真的不疼了,你解开了,还要给我包上,多麻烦啊,其实我……”
“闭嘴!”谢陵抬起他肿成猪蹄的右手,似笑非笑道:“这能是摔伤?沈公子,你现在扯谎都不知道打草稿么?解释一下罢,如此自残又是为了哪般?”
沈执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谢陵,他抿了抿唇根本不想费精力去跟谢陵耍心眼,可能也是有些自暴自弃了,低声道:“伤得是我,疼得也是我,同你有何干系?”
“沈公子,自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
题的。”谢陵面色平静,垂眸瞥了一眼伤势。
很明显手骨都砸断了,连食指都歪了,怎么可能不疼呢,沈执对自己倒也狠,连药都没擦,随便包一包就完事了。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怜惜自己。
谢陵都替他疼得慌。
“受贿的案件查清楚了么?”
沈执故意转移话题,试图将手抽回来,谁料谢陵攥得死紧,不知打哪儿变出一瓶伤药,仔细替他敷上,闻言随口道:“嗯,差不多了,原本该沈墨轩接手查的,他在京城抽不开身,索性我替他来这一遭,最晚后日便可回京了。”
“原来如此,”沈执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回京也好。”
谢陵抬眸瞥他一眼未言,等帮他包扎好之后,这才淡淡道:“沈公子,有些话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如果你不知何为自重,执意要从自残中寻得片刻安慰,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麻烦沈公子,以后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凭白无故让我眼里见了脏。”
沈执一愣,轻轻攥了攥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手疼得要死要活,就随便被谢陵这么一包扎,居然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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