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瓶碎了一地的瓷片呢,沈执右手五指微张地按在地上,手心下好巧不巧,就有那么一小块锋利的瓷片。硬生生地扎进了肉里。
元祁没看见,不知沈执疼;谢陵也没看见,但他知沈执疼。
元祁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沈执曾经为了怕自己一错再错,在西宁城的时候,亲自用镇纸砸断了右手骨。
大夫说再差一点,右手就废了。这小小的一块瓷片,就是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沉重尖锐的痛,让沈执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怎么拿得起笔。
谢陵亲自将人送至府门口,微笑着目送马车离去,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街尾,迅速折身回府,一路疾行。
找了好久才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寻到沈执,他正抱膝坐在台阶上,缩成好小一团,身上落了一层桃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连桃花都染上几分妖冶。
察觉到谢陵来了,身子微微动了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啊,我好像又闯祸了。”
谢陵眸色幽深,半蹲下来轻声道:“阿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沈执浑身瑟缩了一下,将头往胳膊肘中深埋,不吵不闹安静得很。很快又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给我看看。”
伸手攥过沈执的手腕,将那纱布小心揭开,蓦然见一个血窟窿在手心中央横着,谢陵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沉声道:“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养不好的话,你这个要留疤的。”
“不要!”沈执执拗地摇了摇头,抽回手腕,“不要看,太丑了。”
“不丑,哥哥给你吹一吹,好不好?”
沈执还是摇头,垂眸略哽咽道:“不是我自己要闯进去的,是有人从背后推我。我没有偷听,真的没有。”
他仍旧纠结于自己是无心之失,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谢陵误会他居心叵测地跑去偷听。
谢陵心里极不是滋味,突然很后悔当时没能抱起沈执就走。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坚持什么。
若是不
爱,一刀杀了便是,恩怨两清,永世不见。
可他既然深爱沈执至此,何必再添伤害,徒惹沈执伤心。
须臾,谢陵打横将沈执抱了起来往回走。
沈执才一沾床就自动往床里面缩去,谢陵合着衣服翻身上来,将沈执拖了过来,放在膝上,伸手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阿执,我原谅你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翻旧账了,你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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