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了,你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我师弟活过来。”
元毅的声音低不可闻:“你倒是对师门情深义重,当年你蒙冤被逐,受尽□□逼迫,遭人背叛欺骗,我也是想着你也能风光于世,也能建万世功勋,使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你师父和师兄弟高看你一眼。你那师弟……”
姜讫无动于衷,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当年我如同丧家之犬,你待我如亲子,我姜讫也自认没半点对你不住。”
“姜纥,当年我也是无心之失,没料到你记恨至今。当年为了权势,是,我是牺牲了宁儿,也杀了你师弟,我也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可在我看来,如今你走的路,你和你徒弟只不过是重新走了我的老路罢了!”
“你放心,我既已担了背叛师门之名,不能再负上背主弃义之说,你这将死之人,败局已定,不用为我二人操心了。我和庆云今日过后,便也与你无关了。再说了,就算是死,我也会报了郑国公的救命之恩再去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要执迷不悟,至死不改吗?那赵维庄你以为就是个好的,他恶事做尽,现已是民怨沸腾,你跟着他,会有怎样的下场!若是这样,我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你,免得无数阴魂丧你手下。”
姜讫阴鸷沉着的表情抽了几抽,哈哈大笑起来:“你手下的阴魂也不少啊!如今,你救了我徒儿,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大路朝天,永不相见。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辞的!还有,我们想出城!”
“好,我会让张管家安排妥当的。”
姜纥轻蔑地嗯了一声,便要出去。
元毅听到姜讫开门得声音,嘴角抽动,因用力而使得面容扭曲,说了一句:“你可还记得小宁的珠子吗,那珠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像小宁的笑声那般明亮清脆。”
姜纥脚步声停了,心中感伤,两行清泪顺着毫无表情的脸颊流下。
张管家顺着元毅指的方向,心领神会地将一个小木盒拿了过来,交给姜讫。
姜讫打开一看,一颗蛋大珠子宝石,晶莹透亮,照映出姜讫落寞的神情。
元毅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留个念想吧!我走了,这个家不知道就怎样了!”
姜讫连头都没回,将宝盒“啪”地合了起来,还给张管家,道:“我的妻子我自己祭奠就是,不劳你操心了。她怕是最不想见得就是您这位父亲了!”
元毅勉强支持的精神也全部泄了,颓废地窝在原地,冲着张管家招了招手。
张管家忙答道:“老爷,我晓得,我这就安排他们出城!”说完,他追着大步离去的姜讫去了。
沈府的忙碌让沈致和韩延秀晕头转向,而沈致朝中事务最近到了年终收尾,尤其是屠博之事出了之后,刚在家闲了一天的他,越发的没有停脚的时间,大鸿胪卿贾结英照旧请了病假,留下沈致主持大鸿胪年终祭奠各项事宜。
沈致正在大鸿胪府中安排各项规程,蒋射前来禀告:岐州白圭堂与徐兆海一战失利,薛水平带着凉州白圭堂中弟兄前去支援也未能挽救,何万象已是遇袭伤重而亡。
沈致扶额无奈地说道:“我这时抽不开身,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先到何府慰问一下家眷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出面的事情,便让陌儿去吧!”
沈陌因是刚从外地归来,沈致便也没有给他派什么差事,想着让他多陪着祖父、父母和家中长辈。
不过借着陪长辈的沈陌倒是没闲着,他刚吃完早饭,便到了晋国公府走了一趟,在大门口吃个闭门斋后,寻到侧墙翻墙而过,一路溜进了陆文茵的房间。
陆文茵并不在房里,沈陌看了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帕子,正是与她第一次见面送的,沈陌心中自是很得意,暗自念道:“文茵,还是很在乎我的。”
沈陌信心满满起来,将帕子叠整齐放好,才离开房间。
沈陌想到她也不喜欢四处出去,除了习武练剑也没别的爱好,于是打定主意,往后面的一场敞地去了,果不其然,陆文茵正在那里练剑。
那长剑在明媚的阳光下一闪一闪地,随着陆文茵的身形四处飞舞。沈陌拿起敞地边上的一根木杖,反手一投,利箭般飞向陆文茵。
陆文茵右肩一沉,身形一晃,忙将木杖在腰间一带,稳稳地抓住手杖。
沈陌见她将那木杖生劈了三下,木杖断成四节,一截一截地“咚咚咚”依次落地。
陆文茵接着长剑直刺逼近,沈陌辗转腾挪,剑身丝毫进不了他的身边半尺。
陆文茵一掌送出,沈陌听的风疾,起身后跃,那掌来得更急,重重拍在他胸口上。
沈陌一个“鲤鱼翻身”身子轻飘飘飞了出去,勉强立稳,捂住胸口,埋怨道:“你这下手当真是重。”
陆文茵也是有些愧疚,就连长剑掉落也没注意到,急的上前看他是否真的伤了,径直撞进沈念远。
沈陌心头一荡,一缕清香扑鼻而来,秀发柔顺娇软,正在暗自欢喜,陆文茵娇羞地猛一抬头,碰到他下颌上,二人同时退了两步。
沈陌的下颌已是被陆文茵发髻上的银钗刮破渗出血来。
沈念远摸了下颌,见她双颊含晕,不知所以呆着,他不知是有趣还是无奈,合上刚张开的口,尴尬一笑,道:“你平日里从不带这里,今日是故意的吗?”。
陆文茵欲言又止,见他盯着自己的钗环瞧着,不好意思地躲开他的视线道:“你要嘲讽就嘲讽吧!”
沈陌上前将她禁锢在双臂中,道:“我哪里有笑你。好看!”
陆文茵“哼”了一声,由着他看着,脸却越来越红起来。
“这几日,我们府中甚是热闹,陆赞都去了,你为何不去?”
“你们沈府都是宫里贵客去的,轮得到我吗?”
沈陌瞧着她娇艳的双颊,呵呵地笑了起来,在她耳边私语道:“怎地?你将是我沈陌唯一的妻子,以后谁做客谁不做客,都是你来定的。还是你是要让我破了沈府不纳妾的规矩,硬是让我再娶一房,不过还是要当家主母同意,你是同意了?”
陆文茵顿时双眉一竖,怒道:“你敢?”
沈陌没心没肺地笑道:“嗯,没有主母发话,自是不敢的!”
陆文茵怒道:“沈陌,你,你……”
只见沈陌只是呵呵呵地乐了起来,对她那怒气不加理会,拉着直接到了墙根,说道:“府中甚是热闹,你不在总是缺了什么,随我去和朋友们玩一玩,带你见见他们,日后要常相处的啊!”
陆文茵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带着顺墙而过。
二人来到沈府,加入京城各府的贵公子娇小姐的饮酒和游戏。
第四十二章 丧棚白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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