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白圭堂在朝中被赵维庄打压,在江湖上被卓氏坊蚕食,可谓是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坎坷、磨难和挫折。
如今虽然堂中弟兄在薛水平的带领下,白圭堂的规模和人数都不及薛中渚时期。但是剩下的人心志磨砺的异常刚强,是如今白圭堂中的中流砥柱。
在面对钱物诱惑和强权威逼时,不畏艰险的堂中磐石,他们造就了白圭堂的今天。
薛水平自幼看见父亲统领白圭堂,走南闯北,四处经营,不料被堂中的一些宵小之辈,尤其是何彰德弄得乌七八糟,眼看着堂中弟兄逐渐背叛离去。
她知道在自己的带领下,白圭堂未必能达到往日的辉煌,但是她一定要让白圭堂继续存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踏破荆棘,铺就日后的道路。
而白圭堂的过去的艰难坎坷也让她清楚地认识到白圭堂的的缺陷和不足,她会用尽全力补救,让白圭堂蒸蒸日上,成为天下第一帮派。
沈陌他们来得时候,顺道带了两个人—一代宗师徐兆海和沈陌的师兄孙庆云。
按理说,徐兆海是杀害何万象的罪魁祸首,白圭堂中上下堂众见了,首先想到的是那他剜个肉祭个旗什么的,可是薛水平悄无声息地接纳了他,还说要为他治伤。
这自是薛水平为了白圭堂的未来打算,毕竟徐兆海这样的人物,能收为自用自是好,不能为自用,也要给他留个恩情。
这件事,白圭堂知道的人不多,否则以薛水平目前的威信,未必能压得群情激奋。
沈陌背着药箱和陆文茵、薛水平去看他的时候,徐兆海还是一言不发。
沈陌不由地佩服起来,徐兆海身陷囹囵,头面光洁,丝毫不堕凌云志,不怒自威,俨然还是一代大师的风范。
但是他面色萎黄,甚至有些发黑,沈陌一看便知道是中了毒,并且中毒已深,很难医治,不由得心中惋惜。
沈陌不明白他身为江湖成名的一代大侠,为何要投效卓氏坊,便不由地发问了原由,还道:“若是前辈有什么难处,自是可以提出。沈陌一定想办法成全。”
薛水平也有此疑问,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徐兆海铁骨铮铮,一记冷笑:“你们沈家别费那个心思了。要杀便杀,废那么多话,又有何用?”
沈致临行前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让沈陌照顾好徐兆海,留下他的性命,可是徐兆海手筋连上了,但是毒性已达心脉,怕是时日不多了。
沈陌再次探了探脉:“前辈,沈陌听师父说过,你在江湖中一向行侠仗义,扶持弱小。沈陌一直想见一见前辈。虽然前辈和我们有门户之别,但是前辈不改侠义,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沈陌一直心存钦慕。如今前辈中毒已深,沈陌不能,不能为先生解毒。若是岳神医在此,说不定还能为前辈诊治。”
徐兆海听到“岳神医”三个字的时候,死气沉沉的双眼忽然一抬,看了沈陌一眼,看的沈陌心里直发毛,莫非他已经求过医了。
那岳有枝脾气秉性是挺奇怪的,替人诊病全靠机缘。想来这徐兆海在她门前也是吃过闭门羹了。
徐兆海冷言冷语:“不劳费心!中毒算什么?拜你们沈家兄弟所赐,我一生功夫全算是废了。你们沈家从大到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陆文茵听了气得要跳起来:“你这老头,他好心来看你,你倒是骂起来人来了,真是不识好赖!”
沈陌只当他是失了功夫,气急败坏心灰意冷,也不再多说,打开药箱,拿出瓶丸药,递给薛水平道:“薛堂主,劳烦日后照顾了。这药虽不能解毒,但是可暂时压制毒性,每七日服一丸。”
陆文茵见他年老重伤又中了毒,这时反而有些同情了,问道:“这毒真的解不了吗?听说岳神医医术精湛,可活死人肉白骨。我们把她请过来看看,如何?薛姐姐,你说呢?”
薛水平接过沈陌的药,“我也正有此意,我立刻派堂中兄弟四处探访岳神医的下落!”
陆文茵高兴地都拍起手来,笑道:“白圭堂弟兄遍及南北,肯定能找到的。徐前辈,你的毒有的解了!”
徐兆海听到这里那严丝合缝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仿佛千年的雕像面部赋予了灵动的表情,那里面有惊慌,又有一丝期许,但是更多地是绝望,最后这种绝望摧枯拉朽地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淹覆。
徐兆海冷灰的面色不变:“诸位不必为我操这个闲心!”,他好像真得害怕沈陌和薛水平去找岳神医似的,“我中毒多年,本也不存痊愈之念。这生死之事,还是交给老天好。我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于人于己,尤其是于你们沈家,无甚好处!”
沈陌笑道:“我们沈家做事,岂是像那赵维庄、卓氏坊之流,有了好处才做的!”,沈陌将他不想见岳神医,愈发地好奇起来,“前辈放心,我和薛堂主一定将岳神医请到这里,替前辈诊治!这样前辈才能向我们沈家寻仇不是!”
徐兆海再好的涵养也被沈陌的一番话气的全没了,大师风范眼看就要破功。
沈陌嘿嘿一笑:“前辈啊,在没找到岳神医之前,前辈不再动武,可延寿半年哦!”
说完,沈陌笑嘻嘻地拉着陆文茵便夺步出去,留下徐兆海自个儿怒火中烧。
薛水平吩咐她的心腹好好照看徐兆海,将诸事安顿好才闲暇下来,与沈陌商议寻找岳神医的事情。
沈陌自从上次在凉州被孙庆云抓走,回到家后,他的大哥沈致就每日里将他的练功时间加了许多。
沈陌有时候实在受不了这般艰辛,便告到父母面前,不同以往,祖父父母都不再放纵,还觉得还是沈致有远见,叫他有苦难言。
如今沈陌再次站在孙庆云面前时,可真是有了些底气。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能力还是人长大成人的真正标志。
沈陌这次向孙庆云挑战,自是有着十足的信心。他们到了空旷无人之处,对战起来。
孙庆云的屈光剑很是娴熟,过了一年更加老练。
沈陌除了屈光剑,还时不时地使出一招家传的闲云剑,不再是孙庆云以前说的那样,“过来过去就是屈光剑里面的风雷五式。”
二人各自心下不服,但是又胜不了对方,便一直在那里打来斗去。
陆文茵一个观战的都打起瞌睡来。
到了最后,三人都觉得腹中饥饿,沈陌和孙庆云还是不分上下。
陆文茵无聊至极,待到沈陌打出一招漂亮的闲云剑,忙道:“打到现在也没什么结果,还是回去吃饭再说!可好啊,沈少侠?你们在哪里打的热闹,我看的无趣,再说了你们两个打架可真是没什么看的,屈光剑对战屈光剑,呵呵!”
沈陌还没说什么,孙庆云不屑地说道:“我的屈光剑和这小子的屈光剑能一样吗?若不是看在沈致的面上,谁有工夫给这小子当陪练?”
沈陌好奇心又开始沸腾:“师兄,说说呗!我大哥是怎么要挟你脱离卓氏坊,留下来的?”
孙庆云“呸”的一声:“谁脱离卓氏坊了?放着好好的卓氏坊的三号人物不做,脱离?投靠你们吗?你们还是自己顾好自己吧!我只是答应沈致,一路护送你和陆姑娘到京城。到了京城,我和你们沈家再无瓜葛!我便走我的阳关道,你便过你的独木桥!”
沈陌被这话逗得笑个不停,不知谁走的是阳光道,谁走的是独木桥,这个孙庆云真是个性情中人。怪不得大哥抓了他几次,最后都将他放了。沈陌这几天接触下来,觉得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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