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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垂云:孝死她了。
苏垂云指挥切割了院子里所有的太湖石,明舒便在旁边遥遥地看着,侧头朝身后的小秘书吩咐了几句,后者立刻记下了几个联系人和电话号码,和预估卖出的价格。
不一会儿,明舒拿出手机,替苏垂云把钱还上了。
等到最后一块石头切割完毕,明舒从口袋里拿出消毒湿巾。
冰凉的消毒湿巾擦拭在苏垂云已经被摸脏了的小爪子上,淡淡的酒精味伴随着消毒湿巾特有的柠檬香味残留在手指缝里。
明舒半跪在地上,细心地把轮椅上少女的手擦拭得一尘不染。
明舒低着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指缝和指.尖。
苏垂云的指甲修剪得很有拉德。
“我爷爷生前见过你,”明舒半跪在地上,抬头望向轮椅上的小妹妹,“明天你去看看他吧。”
苏垂云被明舒凝视的脑瓜子乱成一锅粥,耳朵红的快滴血了。
苏垂云不疑有他,在明舒恳切的目光下还是点头了,
“嗯,那就去看看吧。”
明舒擦拭完她的十根小爪子,“我把衣服放在你的卧室里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明舒在灵堂里跪了一晚上,膝盖本就酸疼,现在又单膝跪在地上,膝盖更是难受,刚一站起来身形摇晃了两下,被苏垂云扶住了。
苏垂云以为扶住了明舒的腰,她也没注意看便在上面摸了两下。
“小心点”
“你是我的女朋友,应该要拜访长辈,不是吗?”明舒没头没尾补充了一句去墓园的原因。
苏垂云立刻说:“作为女友,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明舒被她的“女友”两个字取悦了,嘴角扬起,“嗯”
正在搬运石头的工人没敢看两位老板的动静,陈姐和白荔有一些绝望地移开目光,陈姐顺便捂住了小秘书的眼睛。
不要命了,这也敢看。
过了良久。
明舒:“……苏垂云。”
苏垂云奇怪,“姐,还有什么要吩咐?”
明舒额头上青筋一跳,“把手从我辟谷上移开。”
苏垂云:“!”
她收回爪子,在收回之前又捏了一下。
明舒:“。”
……
次日一大早,镜子前的苏垂云已经穿戴整齐。
镜子里的苏垂云身穿着一身黑色的小香风套装,在领口系上的一个蝴蝶结,脚上踩着一双小高跟,白色的丝袜蔓延到了裙子里面,上面有着蕾丝刺绣。
好看,就是不太像是上坟去的。
苏垂云:“……”
陈姐新招来的阿姨帮苏垂云整理裙摆,“小姐去相亲呢?”
苏垂云:“不是”
李姨:“去约会?这一身真好看。”
苏垂云:“也不是,我去给去世的长辈烧纸钱。”
李姨:“……唔。”
苏垂云在李姨的眼睛里看到了困顿不解,和“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赞叹。
苏垂云上车时,明舒已经坐在后座了。
“这身真漂亮。”
明舒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给苏垂云整理领口。
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苏垂云的下巴。
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苏垂云已经说腻了。
明舒还是那一身白衣服,脸上没化妆,比平日多了几分小媳妇的哀伤(不是)
黑色轿车逐渐行驶到郊区墓园,这是一个私人墓园,周围的风水很好,古木参天,几乎在每一座墓前都种植了松树,在清凉的秋风中很是静谧。
苏垂云被明舒推着地来到了一个墓碑前面,新做出来的墓碑很漂亮,最上头有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的黑白照片。
明舒拿出线香,点然后拜了拜,
“阿云,以前爷爷可疼我了。”
苏垂云没有出言接话,她看到了明舒流露出的淡淡惆怅和遗憾。
“以前住在爷爷家里,爷爷从来都没有介意我是从外面领养回来的身份,他总是笑眯眯地教我写书法,教我看古董,会抱着我去工地玩,说明家有后了。”
跪在地上上香的明舒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但是几年后,我在院子里午睡,爷爷突然叹气说,可惜是个女娃,撑不起家业,不得行的。”
“再过了一段日子,我弟弟就出生了。”
明舒磕了一个头,双手把香上在香炉中。
明舒不只是对爷爷说,还是对苏垂云说,或者是对自己说,
“诚如养父母所言,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嫉妒弟弟,为什么他这个废物,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从此之后,明舒会因为拿走了弟弟的点心,被爷爷用拐杖打,会因为抱弟弟时不慎双双摔跤就罚跪在祠堂里没有饭吃。
她不是个圣母,或许真的是领养的孩子养不熟吧,明舒并不渴望得到来自家庭无条件的爱,只想要能把握住的金钱。
比如古董,比如那两条商业街,比如已经自己攒了不少的嫁妆……
苏垂云跟着上了三柱香,“抱歉。”
明舒掸掸膝盖上的灰尘,“不关阿云的事情,不用和我抱歉。”
苏垂云看不得明舒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会疼姐的。”
明舒心想好,“你别气我就不错了。”
苏垂云:委屈吧唧。
苏垂云浅声和墓碑上的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会保护明舒的话,身旁的明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回头瞧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头多了一辆车,一个中年贵妇人和一个脸上有了疤的胖男人站在明舒对面。
苏垂云竖起耳朵注意听,相隔太远,只听到了“欠钱”“一家人”“宽裕”“项目”几个词。
明舒欠钱了?
不明所以的苏垂云蹙眉不放心。
风吹过松林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远处有个流水的小瀑布,和苏垂云宅子里的石岩小池很像,但前者是水管流出来的水,后者是雨水汇聚而成,墓园的天生便少了几分雅致。
苏垂云把三炷香插入香炉,默念: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明舒,把她视为最亲近的……”金主。
嘴里说着金主,苏垂云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了明舒苦笑的模样。
她的姐姐,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似的,让人心疼得慌。
苏垂云补上刚刚的话,“把她视为最亲近的家人。”
第十九章 别人的列祖列宗
明舒注意到苏垂云那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养母以为她不愿意多说,道:“小舒啊,能不能再多借一点。”
明舒的唇角微微勾起,“还得上么?”
“能还上,当然能还上,”养母赶紧说,“只要把这一款项投下去,工地开始施工,还愁没有钱么。”
明舒淡淡“嗯”了一声,叫人捉摸不清想法。
爷爷故去,明舒拿到了比原本分给她多几倍的财产,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养母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扬,谁能想到上面突然来抽查建材,十份样品里,九个都不合格,项目立刻就被叫停了。
明威被拉在养母的背后,他的眼睛几乎是黏在明舒身上。
“凭什么我爸要把给我的股份分给我姐,她一个女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明威的嘴唇嗫嚅,只敢小声地嘀咕。
养母眼底也都是厌恶,但现在求人办事,不得不在刻薄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示弱。
“小舒,他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明明只有几天,养母从对明舒打了儿子的气愤,变成了“一家人”的和睦。
明舒眯起眼睛,感受到了钱带来的好处。
明舒:“过会律师会过来,你们和我的律师谈。”
养母之前听说过那位杨律师,在S市硬生生从朝不保夕的底层实习律师,一路杀到了顶级的律所,接手的都是了不得的案子,只是这几年去了国外发展,现在已经不接活了。
没想到在给明舒做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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