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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的眸色微微发楞,过了几秒后才把苹果塞在苏垂云嘴里。
苏垂云:“啊……唔, 太大了, 塞不下。”
明舒抿唇,“吃掉。”
甘甜的苹果汁液被舌尖卷走, 在她苍白的唇上留下了一道让人口干舌燥的水印。
明舒起身把两个床中间隔着的帘子拉起来。
“阿云, ”明舒的声音很晦涩, “下次不许挡在我前面。”
苏垂云刚从手术室出来时,明舒说过一遍, 当时苏垂云没有回答。
现在她又问了一遍,希望得到满意的答案。
苏垂云那双没有聚焦的瞳孔落在她身上,好像是能把人的灵魂看穿似的。
“但是不行啊,姐姐。”苏垂云浅笑,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蓝白相间的医院枕头里。
“为什么!”
“下意识的本能,我控制不了。”
如果是路人招此横祸,苏垂云可以在理智的衡量下不冲上去,可明舒不一样。
苏垂云心中逐渐对明舒产生了某些发酵的,旖旎的念头。
苏垂云:“因为我在吃你软饭,你可是招财猫,我怎么能让招财猫受伤?”
“万一你受伤,公司倒闭了怎么办。”
“我的好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明舒幻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想到苏垂云口中所言。
明舒瞬间表情扭曲了,“罢了。”
说着明舒坐在了旁边的陪护椅上,一言不发拿出电脑处理文件。
苏垂云笑了笑,忍着胳膊肘的疼痛,疼痛如同蚂蚁啃食着她的精神和骨骼,敷上去的药物不能止痛,反而会进一步的刺.激伤口。
在双重疼痛下,苏垂云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她咬紧牙关却还是发出了嘤嘤啊啊的痛呼。
明舒在一旁敲击着笔记本电脑,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姐,姐,我疼。”
“你不疼。”
“疼,疼疼疼——”
“安静点,你吵到隔壁床休息了。”
苏垂云:“……”
好冷漠的女人。
明舒虽冷着脸,身子却往她身边靠,握住妹妹的手。
这疼,本该是她受的。
在苏垂云医院养病期间,外界对这起车祸的传闻愈演愈烈。
民众向来喜闻乐见豪门斗争,网上立刻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商战。
苏垂云对网上的消息一概不知,她面临着更艰巨的任务。
比如……骨科医生。
“老先生你慢点。”明舒在医院大门口接到了方老,弯腰把人扶下车,“您小心点。”
方老七老八十白发苍苍,身子骨还算健朗,“没事没事,老家伙我能自己走。”
明舒不放心,手指虚虚地搀扶着老先生。
方老哪里都好,只有耳朵不太好。
方老:“你说病人腿不好?”
明舒:“也不是不好,腿没事,但检查结果仍然有问题。”
方老:“你说啥??人快不行了??”
跟在明舒身后的白荔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就一个晚上没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舒:“……”
明舒大声重复一遍,“人没事,但检查结果不好。”
方老侧过耳朵仍然听不清,老先生的牙掉了两颗,说起话来嘴巴漏风,
“啊?人进ICU了?那你找我没用啊,你该找菩萨去。”
明舒痛苦闭眼。
明舒想拿出便签,只用文字交流,却见了先生眼睛也不咋好,抖着手,半天没掏出老花镜。
明舒:“。”
明舒在方老耳边重复了半天,对方才明白她的意思。
连说带比划,一路走到了病房门口。
白色病床上的苏垂云裹着厚厚的毛毯,小桌板上放着今早上刚炖好的黑鱼汤,保温桶旁边放着两碟小奶糕。
白荔看到这一幕惊讶,随即了然,“小苏总昨天不是说明总不顾你死活,虐待病人。”
“原来我只是你们普雷的一环。”
苏垂云瞳孔震了一下。
明舒挑眉,慢条斯理,“是么?”
苏垂云:“……”
好好好,又是你背刺我。
方老被请进病房,隔壁床的大姨正在喝医院送来的鸽子汤。
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进来,“老先生您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女病房。”
方老:“我是大夫,谢谢。”
大姨:“你可真会开玩笑。”
明舒看到方老抖着嘴唇刚要反驳,她赶紧给人顺气,“苏垂云是病人,您帮她看看腿。”
方老不愧是给老干部们看病的军医,伸手捏了捏苏垂云的腿,又拿出老花镜看报告。
在方老检查期间病房里落针可闻,没有人敢说话,连大姨的呼吸声都轻了一些。
或许是气氛太凝重,大姨剥开橘子说,“姑娘,你来吃。”
明舒本想拒绝,但看大姨热情的模样,最终还是接过。
“姑娘你结婚啦?”
“……”明舒拿着橘子的手僵了一下,她的无名指上带着和苏垂云同款的戒指,“嗯,有对象了。”
大姨:“对象是她吗?”
大衣用下巴指了指床上如同死鱼般被医生检查的苏垂云。
把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明舒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柔,“是她。”
大姨一拍大腿不慎拍到的,打着石膏的那一条疼得嗷了起来,“看你们小两口恩爱得很,我听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爱能止疼!”
明舒:“……嗯”
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明舒也没有反驳。
大姨:“你爱她,她的病就好了,这个方法姨一般不告诉别人。”
白荔心想,大姨您是看了多少国产言情啊。
依稀间她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几个对话来回,方老收回捏在苏垂云膝盖上的手,
发出了一声叹气。
苏垂云听到叹气,惊了一下,“回光返照?”
方老同时开口:“一切安好。”
方老耳聋:“……你说啥?!”
苏垂云呐呐闭上嘴,方老道:“虽然机器检查没问题,但一切以病人的自我感觉为主。”
方老看着苏垂云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深蹲站起跑跳都无大碍。
方老又给苏垂云把脉,“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去医院检查腿伤就该愈合。”
全程苏垂云都不敢用眼睛直视方老,低垂着眸,睫毛轻颤,“谢谢医生。”
比起双腿,方老更加在意苏垂云的眼睛。
就在方老要上手,拿出手电筒给苏垂云检查时,苏垂云立刻后退了半步。
“我眼睛没救了,真的。”
方老现在的耳朵出奇的灵敏,“那你往后退啥?”
苏垂云:“感受到了危机。”
方老看苏垂云抗拒的样子,只得把手电筒收回兜里,但目光一直在她的双眸中流转。
不对劲,很不对劲。
明舒把人请来时并没有和方老说苏垂云的眼睛有问题,直到快到病房门口才说出苏垂云双眸失明。
方老一辈子都在行医救人,能感受到病人身边都会有或多或少颓靡的磁场。
但苏垂云身上没有,相反还活跃得很。
明舒把橘子放入口中,牙齿咬开橘子的一瞬间,她手指微顿。
最终面无表情地咽下,把剩下的送给白荔,“甜的,你吃。”
白荔:?
吃过后!!!!
嘶——白荔五官皱在一起,你暗鲨我!
明舒:“您看她眼睛怎么样?”
方老看苏垂云委屈得像一只鹌鹑,无辜地往明舒的怀里转,好像是面对大魔王的娇娇公主。
苏垂云:别说了,别说了,留我一条狗命吧。
金主的软饭香香。
她还没吃够。
方老心下了然,刚一要开口就见苏垂云,浑身一哆嗦,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明舒月匈上。
方老:“我看不了。”
话音一落,眼见苏垂云身体松懈下来。
明舒咬紧下唇,即使知道结果,仍然保有一线希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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