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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樱握着程老粗糙的手指头，看着刘老师远去的背影，默默点了点头。

程老低头笑眯眯与楚樱说：“小小姐的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楚樱已经是好久没听到“小小姐”这个称呼了，没有人这样叫她，她差点儿忘了自己是个富四代。

她重重地点头，对程老的话表示肯定。

一老一小上了车，楚樱才缓缓问：“程爷爷，今天要去奶奶家吃饭吗？”

程老给楚樱系好安全带，轻声细语回道：“是的小小姐，夫人听说您正在学习跆拳道，所以接您回大宅，想看看您最近的学习成果。”

楚樱又问：“我爸妈他们呢？”

“少爷和少夫人晚些到。”

“好吧。”

楚樱十五岁时，奶奶的头发还是黑色比白色多，现在她五岁，她不敢想象奶奶会有多年轻。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奶奶，楚樱有些激动。

她们家的佣人没几个，程老是其中一个，跟了奶奶许多年。

听说程老是爷爷小时候家里佣人的孩子，与爷爷从小一起长大，爷爷早逝之后，留了遗书特意吩咐程老要好好照顾奶奶。

可惜的是，楚樱四年级那一年程老查出了白血病中期，虽然立刻展开了治疗成功病愈，但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已经不能再照顾奶奶，最后也主动从楚家辞了职。

楚樱上初中之后，再也没见过程老。

她想，或许她重生一次就可以改变许多事情。

汽车启动，程老贴心地问楚樱有没有想要听的歌曲。

楚樱随便回答之后，主动提起幼儿园里的事情。

“幼儿园里有小朋友的爷爷奶奶得了白血病。”

程老积极回应：“哦，还有这种事啊。”

“是呀是呀，程爷爷和奶奶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像他们一样得了白血病，听说可难治了。”

程老眉眼弯弯，与后视镜里的楚樱对视。

“小小姐的话我会听的，我也会注意夫人的身体健康。”

楚樱点了点头。

虽然时间还早，但早些提醒总是对的。

奶奶家在市区里繁华的富人别墅区，奶奶为了邻里清静，把楚家别墅周围的别墅都买了下来，有的空置下来，有的是当作佣人的房间。

楚樱从小没什么理想，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奶奶能送她几套房，以此来保证她长大了能出租出去不至于啃老。

其实这种做法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啃老了。

别墅区的门卫见是程老，立刻就开了大门。

接着往上走，一直到最后一个坡才到奶奶家的别墅。

楚樱一下车便看见熟悉的阿姨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等她靠近。

站在别墅门口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管家一般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背心，裤子是笔挺的西装裤，皮鞋擦得铮亮，长发服帖地挽在脑后，气质温婉。

楚樱大叫一声：“程阿姨！”

程阿姨是程老的女儿，单字一个忻，与楚樱她爸楚傲天差不多年纪。

被叫到名字，程忻弯腰向前小跑了两步，恰好接住了飞奔而来的楚樱。

小学时楚樱放寒假暑假，经常回奶奶家小住，程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还教她功课，对楚樱来说，程忻是仅次于妈妈的存在。

程忻把楚樱抱起，脸上的笑容与程老如出一辙。

“小小姐，好久不见，都长得这么俊了。”

楚樱抱着程忻的脑袋，笑嘻嘻地蹭了蹭。

“阿姨也变得好漂亮喔~”

程忻把楚樱轻轻往上颠了颠，就这样抱着楚樱同程老一起走进了别墅。

父女俩却不多言，只简单交流了几句。

“夫人在哪里？”

“一楼客厅，我带小小姐去见她。”

“嗯。”

走过玄关和走廊，程老与程忻分道扬镳，去了另一边的厨房准备茶点。

程忻这一路抱着楚樱，直到奶奶面前也依旧稳健，臂力是有点东西的。

进了客厅，楚樱这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奶奶。

奶奶的皮肤管理和身材管理出众，五十几岁，看起来像是刚过四十岁的成熟女人。

楚樱被程忻放下来，乍一碰到地面，楚樱便撒了欢地冲向奶奶，软着小嗓音与奶奶撒娇。

奶奶被她磨得心情大好，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你这丫头，平时虎就算了，怎么还让你爸给你报什么跆拳道班，这不更虎了吗？”

坐在奶奶的身旁，楚樱一个小脑袋往奶奶紫色绸丝的外衣上蹭。

“哎呀奶奶~我要学跆拳道保护你~”

奶奶心花怒放，点点楚樱的鼻尖。

“臭丫头，嘴还怪甜！”

程忻喜闻乐见，而程老缓缓出现在客厅通往厨房的路口，对她使了个眼色。

程忻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来到程老身边。

二人转移到厨房，程老说：“小姐让你马上给她视频。”

程忻眉上稍稍染上欣喜，点头后刚想上楼去，程老在她身后沉声道：“程忻，别忘了你的身份。”

第13章 小小年纪就开始助攻（一）

楚傲霜在英国伦敦留学，大学毕业后又考了硕士和博士，此后就一直留在伦敦工作，前几年回国还是因为楚傲天结婚和楚樱的满月酒。

虽然不回国，但视频电话却是一次都没少过。

程忻回了房间，端坐在电脑前，期待满满地给楚傲霜送去视频邀请。

楚傲霜几乎是瞬间同意，下一秒，一个与楚傲天长相十分相似的女人便出现在屏幕上。

程忻情不自禁抚了抚头发。

楚傲霜开口埋怨：“怎么这么慢？”

一股酸涩又甜蜜的情感涌上程忻的心头，程忻面色柔和，轻声道：“小小姐来大宅吃饭，就耽误了一会儿。”

楚傲霜当然知道程忻口中的“小小姐”是谁，只是这称呼让她很是不满。

“不是说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那种话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一套。”

程忻低低头，眼神有些复杂，缓了一会儿才回答：“嗯，知道了。”

对于没见过几次面的侄女楚樱，楚傲霜很好奇，虽然不满程忻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还是兴致勃勃地询问关于楚樱的事情。

“楚樱多大了？”

“已经五岁了。”

“嗯，应该快要上小学了吧。”

“是啊。”

楚傲霜不知在看着哪里，沉思道：“我都离开这么久了……”

程忻看着屏幕里楚傲霜，悄悄伸出手，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抚摸屏幕上楚傲霜的脸。

“是啊，你都离开那么久了……”

两人间的气氛莫名开始沉默，楚傲霜就是受不了程忻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程忻，你哭丧着脸干什么？好像我死了一样。”

“不是的……”

楚傲霜看了两眼程忻紧闭的双唇，状似无意说道：“前两天公司提出了一个中国分公司的经营计划，好像是要调几个人去中国。”

心中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光，程忻眸子发亮，难得露出了小女孩的欣喜。

“那你会回来吗？”

楚傲霜勾勾嘴角，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国。

“嗯……”楚傲霜瞥见程忻期待的眼，“我想想吧。”

虽然没给确切的答案，但程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楚傲霜从不给她确切的回复，她却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希望，熬过了父亲的为难，熬过了楚夫人的催婚。

楚傲霜那边若因若无地出现了外国女人说话的声音，楚傲霜歪头看向别处，正在与屏幕外的同事用英语交谈。

程忻不止一次见过这个场景，每当这时候，她总会想起她与楚傲霜之间的差距。

正如她的父亲程老所说：“程忻，别忘了你的身份。”

楚傲霜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而她呢，是天之娇女家里佣人的孩子。

她们不仅要面对性别的世俗偏见，还要跨越名为身份的巨大鸿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