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己损失的那两艘海盗船，又想想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的沉没成本，一咬牙拍着转盘道：“富贵险中求，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吩咐下去，让他们把所有的逃生船都准备好，武器弹药都收到一起锁起来。”

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前车之鉴，他明白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自己，既然会因为幻觉自相残杀，那就先把自相残杀的工具锁起来。

……

天色已暗，周围的雾气在银发巫师的魔法加持下并没有延伸到这艘船的空间里。

但海盗船以外的区域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通过罗盘和地图来小心驾驶。

百里辛站在甲板的角落处，黑暗来临，所有的水手全都散开忙碌，偌大的甲板上只有百里辛和银发巫师两人。

青年凝望着面前一成不变的白芒海面，目光有些幽深。

银发巫师：“在想什么？”

百里辛：“我在想录像带里那个诡异的小女孩。”

银发巫师：“你担心她和那些录像带里的人一块死在了里面？”

“应该不会。”百里辛摇了摇头：“她还是很厉害的，能够随意穿越任何领域，不会死在里面的。”

“关于希海小姐的下落，恐怕不是人鱼传说里说的那样。”

“她的歌声既然可以蛊惑那么多人，又怎么会蛊惑不到希海太太？而且从小丑的讲述来看，希海小姐去马戏团更像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被希海太太强行贩卖。”

“希海太太根本杀不死她，更别说吃她的人鱼肉。”

“恐怕就连那个所谓的目击者都是假的，所有的传言都是有目的地放出来的。”

银发巫师：“你这么猜测也很对，那天在地下室的时候，我就查探过，那里面的确有死亡的气味，但是人类的。死的不是希海小姐，很有可能是希海太太和她的两个女儿。”

百里辛：“如果是这样，那人鱼传说就更耐人寻味了。”

“希海小姐没有死，却故意留下那样的讯息，不就是为了把人引到这个海滨城市吗？”

银发巫师：“这些雾有可能和她有关。你发现没有，迷雾有致幻的作用，而人鱼的歌声里也有蛊惑的力量。”

百里辛揉了揉眉心。

银发巫师：“头疼？”

“不是，我在想，录像带里面的希海小姐毕竟只是留在里面的一段幻影。”百里辛手指放在缠着面前栅栏的麻绳上描绘着，“我担心的是录像带被毁，那个小女孩很有可能会来找真正的希海小姐。”

“如果希海小姐真的跑到了这座深海里，那我们很有可能还会和这个小女孩见面。”

希海小姐的鱼尾只是在录像带里改变了，还是在现实中也改变了呢？

一截酥麻的触感忽然攀上了指尖，百里辛有些愕然地低头，就见刚才麻绳中有一根小小的线头变成了绿色的藤蔓造型。

藤蔓静悄悄卷着百里辛的手指，尖端肆意地一边摩挲，一边朝着袖口方向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