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看了眼张彪:“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唱红脸,有一个人唱白脸。”
张彪瞬间一僵,诧异地看着对面的百里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年脓疮,总要挑开才能将里面的脓挤出来。虽然疼,但过程必不可少。我不是你,张彪,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慢慢讲道理。我需要用最快狠准的方式将问题暴露出来。”
他不是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他到离开只剩下几天的时间。
如果想张彪说的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可能等他离开,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
泄露机密,这是很严重的过失,并不是写错字或者拿错东西那种可以轻易谅解的过错。
在很多时候,可能就是某人觉得无所谓的一句随口之言,就有可能让无数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可这个衙门的人竟觉得这种事情稀松平常,这很可怕。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根本没有重视这一块。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就像刚才有个人险些将他们这两天在干什么告诉张林,但其他两人很果断地打断了他。
“这个锅我来背。”百里辛看向张彪,“我愿意当那个挑开脓肿的针。”
张彪呆在原地许久,才喃喃道:“我等众人,与先生之胸怀远见,如隔天堑。”
他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先生刚才说得没有那么多时间,是什么意思?你要走?”
百里辛思忖两秒:“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那么长时间的耐心,看到一个重大错误慢慢纠正。”
不愧是捕头,观察力果然细致。
张彪“哦”了一声,虽然还有有些疑惑,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酝酿了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一个他不太敢碰触的问题:“在先生看来,家弟真的对我如此冷漠吗?”
百里辛:“是与不是,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张彪,你是个聪明人。你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可实际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于心思细腻的人而言,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讲出来,自己应该早就察觉了吧?”
张彪深深看向百里辛,片刻后,他朝着百里辛恭敬一拜,“先生,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说的没错,我早就看出来了。”张彪笑得有些牵强,“我弟弟很嫌弃我这个哥哥。他回家那天,穿的是亲戚家的锦绣华服,我身上穿的是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他长得像三月里的桃花,我长得像是地里的土豆。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可能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但我看到的是厌恶和抗拒。”
“我想,如果我们两个不是血亲,而是两个陌生人的话。我弟弟在街上甚至不会朝我多瞥一眼。”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我弟弟。我看到了太多世间脏污,但我弟弟不同,他小时候是绫罗绸缎养起来的,生活在象牙塔里,在他眼中世界都是干净澄澈的。我多年后再见他的第一面时,就发誓一定要守护好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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