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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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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这么一会儿也没什么用,午饭吃好了路上难受,吃不好那还不如不吃,更何况常医曹你还这么缺钱,倒不如我现在回去把药材给了医曹,反正就是四五天的事情,到时候在宛安县一口气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比这好得多。”

说着,荣朔牵着马往空处走了走,踩着石头上了马:

“常医曹还是先忙去吧,等我下次来,都有空闲的时候,再好好大吃一顿!”

常宜本就不希望他久留,不是为了送信,而是他来到此处,便已经处于危险当中,还不如赶紧离开,说不定能为他、徐锦以及她们博出来个生路。

“那好,下次我再请你!”

“好。”

荣朔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马走了出去。

城内他不能纵马,容易撞到人不说,马速太快,人受不住,还容易暴露自己的慌张,荣朔忍到了城门外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敢放开马速急奔,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多里,看身后没有人跟随,周围也没有什么人,这才腰酸背痛的从马上下来。

手握成拳捶了捶腰,荣朔将放在袖中一路不敢拿出来观看的布掏了出来,发现上面和韩医曹给常医曹的白绸一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的全都是字。

不识字的荣朔脸上有些发绿,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送信还能送出这样牵扯,可真是没谁了。

既然看不懂这布上写了什么,荣朔也就不再多看,他小心的折好,想了想,没放在马身上的包中,而是在放在自己怀中专门缝制的夹层中,随身带着,防止丢失。

放任跑累的马儿啃食青草,荣朔坐在树下乘着阴凉吃起来干粮,边吃,边注意着自己跑来的方向。

荣朔虽然还未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常医曹这般反应,他也有了预感,自己已经开始处于危险之中,最好的方法是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只要离开方丘县的地界,回到宛安县的范围,随便找个亭或者驿站,他就是安全的。

这大概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没办法,人能硬撑,马不行,搞不好能跑死,就算不死也得口吐白沫躺到在地休息,到时候他只能靠腿走,那反而更糟糕,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别想离开方丘县地界。

那得小心今天晚上了。

打定主意,荣朔养精蓄锐,看着马吃好喝好,又稍稍放慢速度,在二十里外一个亭停下,牵着马进去住宿。

此时天已经渐黑,没人愿意在饭点的时候还要加班,亭内吏目看到有人来,刚想发火,可再看见荣朔面孔时,又突然将那些呵斥骂人的话咽了下去,稍微看了眼荣朔的传就将他放进了亭内住宿。

一口气赶了这么久的路,荣朔着实有些筋疲力尽,他没发觉这是优待,还以为这些亭吏只是偷懒,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拿过剑和包裹,一个放在床头,另一个放在手边,和衣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骑马太久,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荣朔整个人累的恨不得昏死过去还好,却又因为担心自身安危,不得不打起来部分精神,不让自己睡的太死,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以及身边好像有人的感觉。

霎时间,荣朔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他猛的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拿剑去刺,同时还大声喝道:

“贼子找死!”

过来的人没有想到人会突然醒过来,手边竟然还有剑,一个躲闪不及,便被荣朔贯穿了腹部,门口拿剑望风的两人看事情暴露,一个着急忙慌溜了,另一个却大着胆子拿剑冲进来,抢了包裹就往外狂跑,荣朔一急,抽出来长剑就去追。

可夜间黑咕隆咚的,荣朔压根看不清对方身影在那儿,只能循着声音追,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到对方轻松翻过围墙,要拿着东西跑走,这气的他捶胸顿足,刚要大骂之时,一道火光突然冒了出来。

紧接着,重物锤击和闷哼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而后便有人叫道:

“好胆!还敢闯乃公守的亭!”

“看看这贼子是谁!”

“嘶——怎么会是江大虫的手下?”

“这下坏了!”

对话声戛然而止,荣朔暗道不好,他在自己要不要过去,然后承担有可能被亭吏和此人一同暗害的风险,还是装作不知晓此事,放弃那包裹熬过今晚,先把信送回去再说之间犹豫时,又听到墙外传来一道声音:

“荣侠,我等知道你在墙后,且先过来,问问此人为何要抢这包裹吧。”

嗯?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有些时候,选择可能就是瞬间的事情,直觉让荣朔觉着墙外的两人可信,他握了握拳,将剑别在身后能瞬间拔出来位置,腿部用力,双手一撑,径直翻过了这道矮墙。

火把下,三个人模模糊糊的还能辨认出个大概,那贼子被压在地下,另外一个人摁着他,正拿绳子绑手脚,还有一人举着火把站着,外貌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看荣朔过来,便开口道:

“在下是这里的亭长,姓沈名时,三月前荣侠随常医曹来时,曾为我母治过病,不知荣侠可还记得?”

荣朔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受了常宜的恩惠!

之前常宜带着那么多药材过来的时候,也需要借住亭内,有人知晓她会医术后,便过来求医,常宜没拒绝给他人看诊,本地有的药和她带的混着用,只是看诊就看自己有没有空闲,不多做停留,能看上的都是运气好。

即便是这样,对沈时来说,这也是件极大的恩情,毕竟对方可是医曹,不看才是符合身份的事情。

因这桩事情在,沈时觉着常医曹肯定是好人,而这江大虫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过来害人的手下恐怕更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他看对方露出了然之色,便对那贼子喝道:

“褚坚,你为何要抢这包裹!”

那叫做褚坚的贼子别开脸,什么话都不回。

沈时也不意外,他停顿了片刻,道:“何全,拿石头砸碎他的右手。”

荣朔被这句充满血腥味的话震住,而那个压着褚坚的亭吏竟毫无犹豫,拿衣服就要去堵住褚坚的嘴,似乎堵完,就要去真的砸对方的右手。

这样的动作让褚坚慌了,他挣扎着喊道:“沈时,你这么做,不担心家中妻、子被我大哥报复吗?!”

沈时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砸。”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手真会被废掉的现状下,褚坚心中的惶恐大到了极致,在自己要被堵住嘴的刹那,他尖叫道:

“我说,我说!大哥让我们过来拿走此人的包裹,是为了防止让常宜给那什么韩医曹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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