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轻哼一声,心里爽快了。
就说他怎的突然聪慧了。
一个被窝里睡了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谁啊。
永嘉公主心满意足:“睡觉。”
翌日。
戚国公刚到卫所,便让人将戚钰唤了来。
小兔崽子身上穿着件薄中衣,瞧着汗打湿了,显出几分壮硕来。
他阔步进来,一屁股坐下,满脸不耐道:“喊我干啥?”
屋里没外人,戚钰连声爹也不喊,半点儿规矩都不讲。
不过,戚国公也无心与他计较那些,他本也是粗人一个,只这些年被永嘉公主调.教许多,想起早上被窝里被迷迷糊糊叮嘱的话,直接问:“你娘听人说,前些日子阿蕴进宫见了官家,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啊。”戚钰回得坦然又理所应当,“我这段时日可是乖着呢,半夜都没跑出去的。”
爬人家墙还这般理直气壮,戚国公瞪他一眼,道:“你今儿回家一趟,你娘想你了,你……顺便去问问。”
戚钰嘁了声,“问什么啊,她若是愿意说,我不问她都会告诉我,她若不愿意说,我便是问了,她就能说吗?”
戚国公被他噎了一句,还未多说什么。
戚钰便站了起来,“就这事儿?那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他爹开口,揣了桌案上的一串葡萄扬长而去。
刚晨练罢,一个个浑身臭汗,戚钰揪着葡萄,一口一颗,晃过去,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他。
嘴里的葡萄突然咽不下去了,他啧了声,递出去,“一人揪两颗来。”
这些时日,一群人混熟了,此刻也不客气,嬉笑着蜂拥而上。
“慢点儿……”
戚钰被挤得话音未落,手中便只剩一根青藤了。
他咬牙骂,“狗啊,没吃过?”
一群人笑嘻嘻散开,“真甜!”
别看小将军在老爹跟前拒绝得义正词严,下午操练结束,将事情交代给长随,便一人一马出了卫所,比他老爹走得还早。
戚钰算得好,这个时辰回去,还能赶上跟谢蕴吃晚饭。
驾马入了糖水巷,门房瞧见他,眼神稍愣。
“怎么,见我倒像是见了鬼了。”戚钰边说,边翻身下马。
门房将人迎进来,低声禀报道:“爷,今日午后,我家姑娘被皇后娘娘宣进宫了,还没回来呢。”
戚钰眉眼稍显诧异,“入宫了?”
门房点点头,忧心道:“申时来人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听雪姑娘刚才出门去寻王观王大人了。”
戚钰嗤了声,“寻他有何用?”
说罢,门也没进,直接又翻身上马,刚行至巷口,便迎面遇见了谢蕴的马车。
“谢蕴?”戚钰勒马停下,喊了声。
“停车。”一道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紧接着,车帘被掀起,问月先跳了下来,转身欲要去扶她家姑娘,却是被某人抢了先。
戚钰下了马,也没让车夫去放脚凳,单手勾着腰将人从车辕抱下来。
到底是顾忌在外面,甫一站稳,谢蕴便将他的手推开了,问:“可要一起用饭?”
戚钰‘嗯’了声,与她一同往宅子里去。
回了后院,院子里的丫鬟各自去做事了,两人进了屋子,戚钰熟门熟路的将烛火点了,这才问:“皇后宣你入宫?”
谢蕴站在旁边将帕子打湿,擦了擦脸,又净了手,淡声道:“见着的是官家。”
戚钰一颗心倏地吊起,双眸紧盯着她。
谢蕴将湿帕子搭在架子上,这才朝他走过来,刚一靠近,就被搂进了怀里,坐在他腿上。
戚钰双手很是自然的圈着她,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都不好闻了。”
谢蕴嗔他一眼,贪暖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双手抱着他紧实的手臂,熟悉的怀抱,气味,甚至是热度,僵硬的身子渐渐松快,依在他胸口。
“宰相相公临终前,托我将一封信呈给官家,前些时日,我以玉牌入宫,便是为了此事,今日,皇后忽的派人来宣,那小太监将我带去了水榭,官家与皇后在对弈,候了约莫一刻钟,皇后借故先行离去,而后官家让我与他对弈。”
她说得风轻云淡,好似无关寻常的闲话一般。
戚钰在她后背轻抚,能感觉到轻薄衣衫下的潮热与僵硬。
他没问她那次进宫为何事,也没问宰相为何偏挑了她去,唇舌在她肩颈一下下的轻啄。
“你别亲了”,谢蕴缩着肩膀躲,伸手去推他的脸,“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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