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趴在桌子上,鼓圆了腮帮照镜子。
镜子里的脸蛋格外精致漂亮,和她以前梦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但是镜子里的这张漂亮脸蛋上,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开心喜悦的神色,相反整张脸上似乎都写个两个大字——郁闷。
而除了郁闷,初夏脑子里来来回回也只有四个字——为什么呢?
这大半年以来,她和林霄函的相处当然还是有成效的。
她的脸在镜子里虽然变化比较缓慢,但每个月都会肉眼可见地清晰上那么一些,从山根到鼻尖,从鼻尖到唇线。
她的脸是在两天前的晚上完全变清晰的。
当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最后剩下的嘴唇变得清晰完整,初夏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坐在凳子上轻着力道跺了好一会的脚。
那天晚上她兴奋到半夜才睡着,一直在想象别人看到她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出了宿舍看到林霄函,林霄函在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和往日不同的反应来。
他以为林霄函性子冷漠情绪不外露,而且他本身就对这种事无感,所以才没反应。
结果到了学校上课,教室里的学生看到她,也还是和往常一样,同样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与不同。
今天傍晚放学以后,汪小燕来学校找她还书。
初夏没忍住问了汪小燕,问她她看起来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汪小燕很认真仔细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很实诚地摇头跟她说了没有。
所以现在是,她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但在其他人眼里,她和以前还是没有任何不同。
那也就是说,她还没有完全摆脱设定的束缚。
这是为什么呢?
她把脑袋换一边歪着看镜子里的脸,继续想这个问题。
难道说,她蹭到的能量还不够?
那到底蹭到多少才算够,蹭到什么程度才算够呢?
距离他们回城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如果回到城里她还是没有完成目标,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毕竟回到城里以后,她和林霄函就要彻底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家各过各的日子了,不会再住在一起,也不会再一起上班。
如果不是人为制造的话,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而且她也不想在回到城里以后,还要厚着脸皮去找他。
这大半年以来,她每天和他相处的时候,除了小心翼翼把握着分寸与距离,也基本都是厚着脸皮的。
时至今日,她的厚脸皮已经差不多快要用完了。
趴着又想了一会。
初夏忽坐直起腰来,抿住嘴唇深呼吸。
呼完心里的这口郁闷气,她又打起精神想——所以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丧气,她得打起士气来,把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
这么给自己打完气,初夏也就没再多想了。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她又拿起镜子看一会自己的脸,然后便吹了桌子上的灯,上床盖好被子,清空脑袋睡觉去了。
睡饱觉,在固定的时间点醒来起床。
穿好衣服扎好头发收拾好被褥,刚好听到隔壁传开开门的声音——林霄函也起来了。
初夏走到门缝边往外看了看。
看到林霄函进厨房舀了水到外面刷牙,她也便挤了牙膏,拿了牙刷和搪瓷缸子开门出宿舍,到厨房舀杯水,出去站到他旁边刷牙。
看到初夏站到旁边和自己一起刷牙,林霄函转头看她一眼,眼底闪过疑惑。
当然他没有过多表现什么,更没有先说话,刷完牙便又倒水洗脸去了。
他洗漱完了喂鸡。
初夏也洗漱完了跟他一起喂鸡。
仍然是距离比较近地站在他旁边,但是不和他说话。
林霄函又转过头看初夏,而初夏只当看不见他。
这样站着看鸡吃了会食,在感觉林霄函可能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初夏忙转身进厨房烧早饭去了。
林霄函:“……”
初夏转身走了,他自然就什么都没说。
看着初夏进了厨房,他收回目光,又看了会鸡圈里的鸡。
正看着鸡双目出神的时候,忽听到厨房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霄函听到声音立马转身进了厨房,出声问:“怎么了?”
初夏正站在灶台边。
听到林霄函的声音,她转过身来,竖着左手的食指看着他说:“切红薯切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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