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音乐声渐熄，女孩也从各种高难度动作中聚拢身体，卡着音乐的尾巴，做了最后的定型。

鼓掌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百里辛拍着手迈进了教室，“跳的真好。”

女孩血肉模糊的脸在脖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她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到表情，但从呆滞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女孩的惊诧。

她似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观众，也没有听到赞美了，百里辛的掌声和夸赞一时让她有些无措。

女孩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甚至还低头认认真真收拢了收拢凌乱的裙摆。

她抬起头，半是期待半是害羞地看向百里辛：“谢谢，我跳的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百里辛从黑暗中走到了月光之下。

刚才还是冷冰冰的月光打在青年的脸上，将青年本来就无瑕的脸庞映衬地如水一般莹白。

“我从你的动作里看到了你对舞蹈的热爱，你很优秀。”

“你不仅仅只是用身体在跳舞，我还看到了你的灵魂在起舞。”

“你是为舞蹈而生的灵魂。”

女孩痴痴望着百里辛的脸庞，自从跳楼之后她的灵魂就盘踞在了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的赞美了？

“你真的……觉得我跳得好吗？”女孩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身体，忽然自卑起来，“我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了，跳起舞来就像丧尸片里的行尸走肉一样。”

“我很丑。”

百里辛沐浴在阳光中，缓缓倚在了身后的窗台上，他张开嘴，低声道：“我想问一下，刚才在音乐声中跳舞的你，觉得快乐吗？”

女孩倏然抬头：“当然快乐了，虽然练舞会让我的脚趾变形，会让我身上天天都是伤口，虽然它带给了我太多的身体折磨，可每次音乐声响起，当我沉浸其中的时候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快乐得不得了。”

百里辛眼神温润如水，“那就对了。舞蹈从来不需要被定义。”

“在我看来，舞蹈的诞生是为了让舞者诠释自己的心情，释放自己的灵魂。你享受它，能从里面得到快乐，就足够了。”

“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你就是你啊，不管你是变胖了、变老了还是变丑了，你的灵魂从未改变。”

“刚才你跳舞的时候，我能看到它在发光。”

女孩呆呆站在原地。

她看了看墙角昏迷的苹果脸，又身体不动原地扭头看了看缩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夏池几人，最后目光又落到了月光下的百里辛身上。

“你在骗我。”女孩忽然狰狞地咆哮一声，指了指角落处的苹果脸，“我知道，你是人类，他害怕我。”

又指了指门口表情尴尬的夏池他们，“他们也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