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力竭的贺凌风趴在皮质驾驶座上,叹出一口龙息,哈气喷得一小片皮革上凝出来水雾: 你觉着我没变回人,是因为我不想么。
贺大人的偶像包袱已经散落满地,只剩下怨气直冲天际,能绕地球三圈,整整一句话里没半个字带好气。
林秋夏稍显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
这位小林同志的行事风格惯来游走在胆子针尖大和狗胆能包天之间,且越是怂到极致,越是能打出惊天动地的操作。一见他露出此等神情,贺凌风就有了不怎么祥瑞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秋夏顺着本能,像在猫咖逗小猫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贺凌风的下巴,以示安慰。
挠,下巴。
真龙大人差点没喷出一口火星子,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车不能烧,还是气得忍不住抬起尾巴抽人。
可惜,以他目前的身量,这动作缺的威慑力不止亿点点林秋夏非但没有被吓着,还找到了点互动感,摸得更认真了。
终于,真龙大人败在了这娴熟的撸猫龙技术之下,舒服又屈辱地扬起龙头,露出来了只覆盖着单薄鳞片的柔软脖颈。
破开方才的幻境后,贺凌风的灵力几近枯竭,已然不能化形了。
这件事不算意外,灵力不是一夜之间说枯就枯的。
唯一的变量,是栽在林秋夏眼跟前,叫贺凌风莫名觉得屈辱极了。
林秋夏不知道自己有给龙添堵的能耐,兀自抱着贺大人从头到尾地摸了好几遍,才盘够了手串似的定下心来。
他问: 那你怎么才能变回来?有什么我能做的么?
真是辛苦你还记着点正经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有打算了,预备着先把我盘到包浆,等万事都把自己解决了呢。贺凌风幽幽道。
林秋夏:
贺凌风怼完人,总算是神清气爽,仿佛浑身的鳞片都顺了不少。他看够林秋夏吃瘪,才缓缓说: 等。我刚刚进到幻境里,看见他们没什么事,估摸着这一会就能出来了。
越是见不得人的心思,就越经不起撩拨,哪怕旁人根本没提起来半个字,也会自己冒出头要对号入座。林秋夏忍不住想: 原来他是去看幻境,不是为了救我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缩回到身后,不敢再乱碰了。
堂堂神龙被当成爬宠盘,屈辱归屈辱,舒服也是真舒服。贺大人刚刚被摸得无意识打着呵欠,忽然被松开,有些不满地摇摇脑袋: 林秋夏,你怎么了?
林秋夏尴尬地捏捏手指: 太冒犯你了,我刚刚就是紧张,太紧张了。
嗯?贺凌风讶异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半分不自在地说, 这就是冒犯了?你刚刚能对我的幻影表白,这时候嫌什么冒犯。
他一扬脑袋, 手拿来,暖和。
林秋夏先是觉得浑身能流的血都冲上了脑门,下一瞬间,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冷却下来,如坠冰窟: 啊你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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