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对韩晚秋说这样的话,她震惊地看向苏宜家。
苏宜家缓声道:“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报恩,但绝对不是以牺牲妹妹为代价。”
韩晚秋:“我……我……我是个不祥之人,生下来就克死了母亲。”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嫂嫂不必为了我做这样的事。”
瞧着韩晚秋脸上的神色苏宜家越发觉得心疼,道:“怎么会呢?你何必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话。你是母亲拼死留下来的,妹妹难道要这般作践自己来回报母亲吗?母亲若是看到你过得这般痛苦,不知心中会有多么难过。”
韩晚秋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
母亲真的是因为喜欢她才生下来她的吗?
“难道不是我害死的母亲吗?”
苏宜家:“这和你有何干系?你那时刚刚出生,还是一个婴儿。母亲难产绝非你之故,相反,母亲在自己的性命和妹妹之间选择了妹妹。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替母亲好好活下去才对。”
韩晚秋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簌簌落下。
待她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后,苏宜家抬手摸了摸韩晚秋的头发,道:“库房那边的事不急,今日如意院中有些事,妹妹就留在如意院中吧。”
韩晚秋点了点头。
苏宜家本来是安排柳绿带着韩晚秋的,她觉得自己想错了,韩晚秋胆子太小了,她不适合跟着柳绿,反倒是适合跟着桃红。
桃红性子直率泼辣,胆子大,正好带带韩晚秋。
范可儿并不知韩至已经决定撵走她了,瞧着韩晚秋不在,她去库房那边寻了寻她,得知她去了如意院走,她抬步朝着如意院走去。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苏宜家一直不喜范可儿,如今更是不想见她。
范可儿又跑去张氏那里告状了。
姑侄二人将苏宜家骂了一通。
晚上,韩至回来后去寻了韩璨,将韩晚秋的遭遇说了出来。
韩璨震惊不已,道:“当真?”
韩至:“千真万确。”
韩璨还是不太敢相信,道:“会不会是她们小姑娘家闹着玩的?”
韩至:“绝对不是。妹妹身上的伤不止新伤,还有旧伤。”
韩璨着实难以将乖巧听话的侄女和打人、骂人、挑拨离间这些词放在一起。
韩至说出来自己的决定:“父亲,可儿表妹不适合再留在咱们家了。”
韩璨下意识反驳:“这怎么能行?你忘了可儿的父亲救了为父?咱们家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为了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女儿将恩人的女儿赶出府去,这种事韩璨做不来。他们家不差这么一口饭吃,没必要为此丢了面子。
韩至:“父亲,儿子从来没想过要做忘恩负义的事情。范家舅父的恩情咱们家一定要报。只是如今范可儿做下了这等事就不能再留在府中了。”
韩璨:“你每个月俸禄那么多,咱们家又有许多田产铺子,怎么就养不起她一个小姑娘了。她犯了错,以后让你母亲好好教便是了。”
自从范家兄弟救了他,他就打算将他的女儿当做是亲生女儿来对待了。不管是为了心里的良知还是为了面子,他都得这样做。
韩至:“父亲,这不是小事。她不仅因为晚秋没听她的话便在母亲身边说晚秋的不是,鼓动母亲去对付晚秋。还时常与母亲说我家娘子的不是。之前母亲出手对付娘子就少不了她的手笔。长此以往,是败家之相。”
韩璨的神色郑重了几分,但还是有些犹豫。
“不如好好教教她吧,她还小,说不定能教好的。”
韩至:“她也不小了,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若她真的知道悔改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欺负晚秋了,也不会一直在母亲面前挑拨离间。”
单单是他看到的伤痕就十分骇人,那些他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如何严重。
不说别的,仅从范可儿对他的态度改变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有些人是教不了的,也改不了自己的错误。
韩璨沉默了。
韩至:“父亲,您可别忘了当初您和母亲想将她嫁给我。”
韩璨身子坐正了些。
他的确在正院听到过夫人和可儿说儿媳的不是,那时他觉得是夫人不满他将管家一事交到了儿媳手中。仔细想来,他曾经想将可儿嫁给儿子,如今儿子娶了旁人,可儿心中未必没有怨言。
韩至又添了一把火:“我和娘子毕竟是皇上赐婚,可儿这般做不合适,还有,若是哪一日娘子知晓了此事父亲想过后果吗?”
韩至并未说出苏宜家已经知晓了父亲差点将范可儿许配给他的事情。因为若是说出来难免会让父亲母亲他们以为是娘子想将范可儿撵走。是他铁了心要将范可儿送走的,不能将此事怪在娘子头上。
韩璨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可儿虽是恩人之女,但儿媳毕竟是皇上赐婚,还是世家女,自己的女儿也在受苦。
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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