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大夫说你流产了。”
允泛瞪大了双眼,道:“流流产?”
难道──她已经成亲了?
那么,她的丈夫是谁?她又是怎么流掉孩子的?
天哪!她好恨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想不起来!
她若怀了身孕,应该会远离危险的地方,为什么又会失足落水?她不懂!如果不是月烈夫妇救了她一命,此时此刻,她早已命丧黄泉。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缕极细微的恐惧从心里泛开,使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直觉她的落水事件原因并不单纯,因为,她自认并不是个懦弱女子,她是那种即使遇到挫折,也会咬紧牙关往前走的女人。尽管她不知道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的人生观与本性却不曾因此而改变。
孩子她抚摸小腹,不由得掉下泪来。
她可以感受到一种“相思无处寄”的怅然。
孩子的爹一定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否则什么当她知道流掉了孩子之后,内心充弥了无以名状的痛苦?
捂著脸,她咬著下唇,低低地啜泣起来。
“别哭!别哭!”月烈夫人拍抚著允泛的背脊,不自觉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唉!实在不该告诉她的,她的身子还很虚弱,怎么承受得了这个打击?都怪她多嘴。
如果今天换成她遭遇莫名其妙落水、失忆、流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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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面对茫然不可知的过去及未来,她绝对会比她哭得更凶,也许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允泛见到月烈夫人也跟著她一起难过,连忙忍住悲伤,擦干了眼泪。
“对不起我只是──”她哽咽地想解释什么。
月烈夫人摇摇头,微微笑道:“不用解释,真的,我都了解。”
“谢谢。”
这是她唯一所能说的了。
“别这么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你的身子养好,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嗯。”允泛顺从地点点头。
喝完汤药,月烈夫人将瓷碗交给丫鬟。
“再睡一下吧!你需要好好的静养。我到大厅去了,有什么事情,让小青来叫我。”
允泛躺了下来,微笑道:“好。”
替允泛拉好被子,月烈夫人便退了出去。
看着月烈夫人退出房间,允泛努力在空乏的脑海中搜寻些许蛛丝马迹,至少,必须想起萦绕在她心头的那张俊脸她直觉这对她很重要,失去了一切记忆,就唯独记得他,他应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然而。不管她多么努力,那张脸始终只瞧得见隐约的轮廓,她想要再走近一点瞧,却怎么也无法再接近了。
“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允泛在心底喊著、喊著,苴到声嘶力竭,无法抗拒疲倦而沉入梦乡。
即使他失去了最珍爱的宝贝,天地也不会为之变色,日升日落不曾休止,时间更不曾因此而停顿。
了不让自己痛苦,忽必烈几乎是拚了命不让自己闲下来,从早到晚有讨论不完的国事;堆叠得如山高的奏章,他一天就全部批完;亲自视察水运工事、亲自校阅怯薜军,从早忙到晚。
夜晚的来临,对他而言就像梦魇,子时之前,他绝不就寝;子时之后,他藉著性爱的发泄来忘却一切。
人生对他而言已经了无意义,只是重复著日复一日的相思与折磨。
十天了,他找不到允泛。
他甚至不敢踏进水月居,只怕熟悉的景物,会让他跌进痛苦的深渊,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与心碎。
此时,他站在西苑中,凝视著原是昆宁池的大片花田。
雷季渊下令填平昆宁湖,因为他不想让忽必烈触景生情,更不想让他有追寻季允泛而去的念头。
伤痛是忽必烈挥之不去、形影相随的色调,随著时间的流逝,不曾沉淀下来,只有更形?锢某稍帧?
“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来?允泛,为什么你不回来?”
忽必烈对著空旷的西苑仰天狂吼。老天,这种相思的煎熬,究竟还要折磨他到何时?
他再也受不了了!
忽必烈冲进马房,在小厮瞠然的注视中,迅速跨上一匹马儿,往北苑的玄福门奔了出去。
“皇上!”小玄子公公脸色大变,叫道:“快通知太后与睿王爷!”
“是!”允泛来到月烈家已经满十天了。
这十天当中,她除了养好身体之外,关于她过去的事情仍然想不起来,甚至在她脑中盘旋,一直想看清楚的面孔也未能如愿。
难道难道今生今世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吗?
月烈夫妇对她慈祥可亲,甚至托人打听她夫家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下落;他们甚至告诉她──如果她想不起过去的一切,也找不出她的夫家,那么他们欢迎她永远住下来。
允泛微微一笑。
她真是幸运呵!不是吗?
她不知道过去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若不是有一段充满是是非非的过往,她怎么会落水?
此时的她非常幸福,她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也许──上天要她大难不死,却独独失去了记忆,就是要她重新开始吧?
唉!不多想了。
从袖中抽出一只短笺,上面写著几味药草的名称:仙鹤草、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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