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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一入座,文士先开口:“哥舒郎撤军已是必然,我等此处却还有探讨的地方,王子如何想?”

耶律纵沉吟片刻,慢慢道:“本王想让那洛如珍为本王所用。”

一个月前,哥舒郎派人传话让他放弃晋阳去隔断卑人边军,他拒绝后卑人边军果然赶去了开平,让哥舒郎不得不同卑人和谈。在哥舒丹送信来之前,耶律纵就已然知晓了晋阳三郡已献予他们的消息。

虽然卑人皇帝尚无明旨,但晋阳三郡的卑人守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如今还没有反应,想来是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纵清楚为什么。

几年前灭盛时,他曾屠了不少城,包括开城献降的亦未放过。如今晋阳让他久攻未下,城中人定怕早已触怒了他,开城便是死期。

今日叫这些人前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个事情。

哥舒氏给他使的绊子让他对这晋阳早无了兴趣,如今还愿细细商讨,只在于这个郡背后的人让他觉得十分有意思。

洛如珍。

胜了他四场的女人。

连输两场战役后,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晋阳的卑人守将他们尽数查过,往年里平平无奇,怎么就这次学聪明了?令人调查后果然没负他所料,真正用兵的另有其人,不过居然是那郡守之女。

耶律纵自幼在母亲的影响下学习中原文化,成人这些年来和中原的交流也让他知道卑人的女子往往又弱又小、不能担事,据说他们以此为美。但这位郡守之女洛如珍,却长得人高马大,十分能打,在用兵作战上也天赋奇高。

知晓真正的用兵之人后耶律纵又与对方往来了两次,不得不承认,此女的兵法诡谲多变、非常大胆,丝毫不墨守成规。

这样的人才,卑人的朝廷怎配?不能授予她一官半职不说,估计那些所谓的清贵人家连娶她都不愿意。

只可惜王妃之位已经定下那劳什子公主了…不然,娶不成燕京那些人,娶了这位洛如珍也是桩不错的买卖。

耶律纵对上文士的目光。

后者看透了他所想,捋须发问:“王子是想娶了那位姑娘?”

“……不。”

念头短暂转了一瞬,耶律纵否认,“本王了解这样的人,侧妃之位无疑是羞辱,或许王妃的位子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她最想要的,只怕还是与男儿同堂而立、指点江山。”

文士欣慰:“王子聪慧。”

他顿了顿道:“只中原之人多守所谓的忠信,可能王子难以如愿。”

耶律纵含笑摇头:“本王知晓有才却得不到重用是何等的委屈,先生不也因此才愿意在本王处屈就吗?那位姑娘亦然。卑人朝廷给不了她的,本王可以给。她不必只能在危难之际施展才能,大好江山任她纵横,何妨一试呢?”

第50章 试心试心

二月底, 徐州北方的溪流刚刚解冻,一阵风吹动柳树枝桠,卷起溪面涟漪, 最后拂进宁静的村庄,敲上一户小院青瓦房的窗台。

坐在窗台下的沈缜抬眸,望向檐下叮叮作响的风铃。

火盆在软榻之侧,怀里还揣着暖炉,十分的风进到屋中也不过一分,但她还是没忍住咳嗽, 直到风铃停下了响动,她颤抖的身子才也平息。

丛绻就是在这人咳嗽将要结束时进来的。

随她而来的冰墙挡住了开门透进屋中的冷气,待到关好门撤掉冰墙, 她回眸, 望进那双因咳嗽而漫上了濛濛水雾的眼睛。

“阿缜。”丛绻美目含忧。

沈缜摇摇头露出笑来,抱着貂裘往旁边挪了挪,匀出给女人坐的空地。

丛绻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咽下担忧。她没有立即上榻, 而是在火盆边待了小半晌,直到把身上的寒气驱尽,才脱下外衣,上榻坐到沈缜身旁。

女人柔软的身子贴了过来,热气也透过衣衫渡向沈缜, 两人相依而坐, 一同看案上摆放的地舆图。

沈缜问:“上次说到了哪里, 绻绻还记得么?”

丛绻答:“说到南月长公主离世后。”

“这里啊...”沈缜摩挲扳指。

她略略思忖, 从貂裘下伸出手点上地舆图,“好, 那便自这里开始吧。”

女子的声音清泠,像山中的冷泉撞打小石子,悠悠轻轻:“闻人赋离世后,南月开始分崩离析,各地政权拥兵自重。最先建国称帝的豫州州牧柴郭,其所定国号为‘周’,便是我们而今所在东海国的前身。”

“又几年,冀州州牧萧仑称帝,国号为元,渐占通州等四州,南月国土缩至神州南部,七十年前,被乾国高祖傅谌改朝换代。”

丛绻视线追着沈缜的指尖逐一掠过地舆图上的各州,听的分外专心——

这些她在书中尽已看过,对方知晓这点还特意提起,必然别有用意。

如她所料,在几句讲完南月末年后,沈缜转了话题:“绻绻还记得我们在乾国江陵遇见的红嫁娘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丛绻也为这十分突兀的转折怔住一瞬,“妾记得。是...翟镜女?”

“对。”沈缜点在地舆图上的手往前勾住女人的发尾,继续道,“她在江湖之中以将人做成傀儡而闻名,她的那些傀儡中,有一个名为魏清妙的中阶修士。”

魏清妙?

丛绻蹙眉。

这个名字颇为耳熟,是在哪里听过......?

沈缜看着女人神情变幻,眉目柔和下来,轻声提醒,“太阿门。”

!!!

心神刹那绷紧。

丛绻美眸睁大了两分,看向身边人,“...是十年前失踪的那位太阿门天骄?!”

沈缜确认了她的猜测:“是。”

丛绻一时心绪复杂难言。

不知是“中阶修士居然被江湖武者做成了傀儡”的震惊多,还是“这和南月朝末有什么关系”的困惑多。而当这两疑问慢慢消逝下去之后,她忽而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太阿门是世所公认的仙门魁首,他们都不知道寻找十年的弟子下落何在,沈缜为何会知道?

惊疑让丛绻的心跳在一声又一声中逐渐轰鸣。

她与沈缜对视,在这人清澈的眸底看见了自己的小小倒影。

倒影很小,她也很小。

沈缜知道她的过去曾经、能够猜出她将去往哪里,而她一点不知晓沈缜的过去曾经,亦不知晓沈缜将要去向何地。

明明往日里不在意的事情,今日不知为何突兀堵在胸口,难受得让她近乎窒息。

一道声音在说,问呀,你是这人亲口承认的妻子;一道声音反驳,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丛绻想冷静地审视自己,却在沈缜凑近前的动作里凝住了神思。

“绻绻,”身前人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在想什么?”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都打在彼此的脸颊上,沈缜勾着丛绻发丝的手早落到了她身后,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揉了揉。

“......”

丛绻呼吸微颤。

如雷的心跳渐渐平静,欲念如潮水浸润她的心。

丛绻偏开视线一瞬,又移回来,睫毛颤动,忽伸出玉臂圈住面前人脖颈,倾身而上投入她怀里。

唇被咬住、幽香溢满周身的刹那沈缜怔了微瞬,不过随即她便接住女人的情/欲,任由她整个人贴来,甚至案上书卷被扫落些许。

打开的牙关放进了湿热的柔软,水声汩汩间呼吸愈渐急促,按在丛绻腰后的手也收得越紧,然而就在沈缜欲往下时,丛绻撤开了一点。

她眼眶泛红,眸中水光粼粼,声音带着方才唇齿缠绵的缱绻情意:“阿缜在遇见妾前,是怎样的人?”

还是问出来了。

丛绻盯着沈缜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却见这人在平复情动后似是怔然,又有些意料之中。

她用指腹拭掉丛绻眼下的泪,含笑开口:“我以为,绻绻还会再等一段时间才问这个问题。”

是再等一段时间?还是永远不会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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