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青染愣住。

君轻寒点头，压下心底的难受，“我都知道，你来自未来，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都知道了。”苏青染咬唇。

“今日是百年难遇的七星连珠夜，是你唯一一次能够回去的机会。”

“寒，你别说了……”苏青染哽咽。

“染儿，还记得你刚到永安侯府，为宋玉验尸的事情么？我当时准你验尸，但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青染拼命点头，不可置信问，“你是不是想让我留下？”

君轻寒摇摇头，“这些天来，你过的很痛苦，我都看在眼里。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你选择回去赡养父母，是应该的。我的条件是，就算你回去，也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们在一起的一切。”

他到最后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霸道也罢，他不想让她忘记他们曾经的美好。

“君轻寒……”苏青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心弦颤颤，心口被人撕扯得难受。

“别哭，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要笑着。就算离开，也要笑着离开。”君轻寒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君轻寒。”苏青染直接扑到男人怀中，紧紧攥住他的喜袍。

“傻瓜。”

“你们快看天上，快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宫人激动的声音。

“七星连珠，快了！快了！”

苏青染闻言咬咬牙，从君轻寒怀中起身，然后朝袖中探去。

“染儿，你是在找这个么？”

看到君轻寒手中的忘情水，苏青染惊讶，“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是给我喝的对么？”

苏青染缓缓闭上眼睛，点头，“若是我回去，你就忘了我吧，然后给玲珑找一个……”

后面的话，带着哭腔，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可以记着他、念着他一辈子，可是他不行，他是东临的帝王，他没有办法守着一具尸体过一辈子。

“你真想我忘了你，再找别的女人？”君轻寒眼眶发红。

还未点头，苏青染的泪水便模糊了视线。

许久许久，她才忍下心底的撕心裂肺，取出他前几日送她的红豆，放入他的掌心，“我记着你，你忘了我。”

君轻寒看着那粒红豆，大手都在轻颤，“你记着我，我忘了你？”

半晌，他才点头，“好，我答应你。”

骤然握紧手中的忘情水，拔开瓶塞，缓缓送到嘴边。

苏青染看着这一幕，泪如雨下，终究没有忍住，抬手将忘情水打翻。

“不，不要，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她抱着他哭。

她爱他胜过生命，怎么能够做得到让他找别的女人？

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软弱，对自己下不了狠心，对他亦是。

君轻寒微微仰头，忍下泪水，将人狠狠抱在怀中，“你这个傻女人。”

苏青染抱着他不说话，只默默地哭。

即便纠结了这么多天，到了分开的这一刻，她仍然无法干脆果断。

“滴答、滴答……”铜漏声声，子时越来越近了。

“快看，七星连珠要开始了！”

“哇，真是天降异象……”

话音落，凉风骤起，将寝宫内的纱幔全部掀起，发狠般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