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音手上的伤口在失控的掠夺和侵占之中彻底裂开了,但时间很长,血也已经干涸了,掌心处的伤口凝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痂,而原本绑手的绷带变成了完全的红。
张之维脑子一空,赶紧握住林观音的手,或许是他没控制好力度,原本就裂开的伤痕,被他一碰,便又轻轻撕开一丝小口,林观音疼得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对不起。”
这句话还是说出口了,林观音愣了愣,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忍着疼,在他掌心里写:[能不能不要说这个?]
“你不喜欢?”
林观音性子温润如水,很少直接表达喜恶。
[很不喜欢。]
“……”张之维看着林观音,叹了口气,道,“那我以后不说了。”
他想拥抱林观音,可是在清醒的时候,他不会主动这样做,于是他只能就着林观音牵着他的手,悄声说:“我得给你的手重新上药。”
林观音点了点头。
上药确实是正经。
可是在此之前是不是得给林观音换件衣服呢?
外面天色已暗了。
室内昏暗,几乎看不清,张之维穿上衣服坐起来点了一个蜡烛,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室内,温暖又微弱的烛光被张之维用手挡住了风,于是原本扑簌簌闪烁的烛火总算安静下来,而也因此,他被烛火所映照的影子也终于稳定的附在墙上,影子和他颇为相似,只是身形更加高大,也更诚实地往林观音那里跑。
林观音掀开床幔,露出头来,她刚穿上了内里的小褂,但手指不灵活,系不上扣子,于是她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张之维身边,理所应当地让他去系。
这本来就是他的事,要不是中途出了意外,林观音的衣服早就穿好了。
张之维接着昏黄的烛光看清了林观音的模样,她的身影在烛光中,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她直视着张之维,眼里如水一般的暖光和温暖的烛光重合在了一起,恰好正是张之维最喜欢的模样。
窗户没关,不仅没挡住倾到下来的月光,还没挡住夜里呼呼的冷风,林观音见烛火为外间的风所侵扰,于是没等张之维出手系衣服,先行一步去关了窗户。
窗户关上了,张之维的手便也可以松开了。
刚刚有过肌肤之亲,再去碰林观音,张之维显然就没那么能冷静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在心里默背起《清静经》来。
林观音抬起头,笑着看他。
张之维则避开了林观音的笑容,手上一边扣扣子,一边在心里念经:[……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天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起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林观音歪了歪头,发现张之维跟入定了似的。
她张开手臂,他便机械地为她套上了外衫,田晋中的眼光不错选的是相当的典雅的青蓝色衣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鸟走兽。
衣扣扣好了,经也快念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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