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洛芷芜大惊失色,旋即他紧张的抓紧洛芷珩的手腕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真的。但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这般,那我不允许你做傻事!”
洛芷珩和穆云诃的感情那么深,但提及穆云诃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却这么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情。这太不合常理了!洛芷芜很害怕洛芷珩会做傻事。
“哥哥你别担心,我真的要做什么你们是拦不住的。我和云诃已经分开太久了,我不愿意在和他分开。我现在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论我曾经有多么的不理解和怨恨穆云诃,但是我都在努力的回到他的身边,因为我爱他。有他才有希望。”
“你说我活得太自我,其实也就是太自私了。我是自私,我在穆云诃面前是没有亲情可言的。有没有穆云诃,我都能为我的家人我爱的人而不顾一切,哪怕是死!但是如果穆云诃不在了,我是绝对不会独活的。如果这是自私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的自私到底。只请哥不要怪我。”
洛芷珩看着洛芷芜的眼睛,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面纱,却个不断他们血脉亲情,还有那份刻进骨子里的熟悉和依恋。
如果这辈子洛芷珩有那么个人可以当父亲,当哥哥,当闺蜜,可以敬重爱戴,可以依恋亲近,可以无话不谈,那么这个人就是她的哥哥洛芷芜。
她是很爱哥哥,但她却选择忠于爱情。
如今洛芷珩已经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和事态的严重,她要交代的,要做的有好多。她也许不是一个好妹妹,好女儿,但那并不能否认她是真的爱这些家人的。可是穆云诃对她的意义完全不同。
这个男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她来到这里如同一个新生儿,什么都要新的认识和开始,而穆云诃空有一个十九岁的年纪,灵魂却如同一个稚子一般纯净。他们两个刚开始就如同两个脾气迥异的小傻瓜,各有各的观点,坚持而固执的守着彼此的观点共同生活。
他们在不断的排斥对方,也改变对方,了解对方,后来是融入对方。
相遇,相识,相惜,相知,相爱……
一个人生不知道有几段路途可以一直光明正大的走下去,一段感情不知道情起何时,也不知道缘灭何时,但只要能坚持下去,便不想放弃,便不能离弃。
她还有至亲至爱的人,可她的云诃,一旦连她不要他了,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了为他而活,为他忍受一切苦难的母亲,没有了那少得可怜的父爱,没有了手足之情。甚至到今天,穆云诃可能也会没有身份地位,还会有可能成为一个要背负骂名的罪恶之人。洛芷珩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心绞痛不已。
她不能离开穆云诃,她会在穆云诃的身边陪伴,哪怕这条路上有的只是血雨腥风,她也一样会坚定不移的走到底!如果此刻,她的云诃真的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不在了。她不会害怕,不会绝望,因为她总会来陪他。黄泉路上,穆云诃不会孤单!
洛芷珩恍惚的想着,蓦然回首,她和穆云诃之间已经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爱情了,有的时候她想,那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彼此吸引和相互怜惜的取暖。爱一个人不容易,不爱一个更难。
“决定了?不后悔?”洛芷芜声音低沉黯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知所措。
洛芷珩笑,又想到洛芷芜是看不到她的笑的,便道:“决定了,不后悔!”
洛芷芜那一瞬间心口剧痛,就好象被人硬生生的从心口上剜开了一个口子挖掉了一块血肉,疼痛便四下的蔓延开来,四肢百害都在痛。他猛地将洛芷珩抱进坏了,低声骂道:“蠢货!我们洛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这么笨,就这么傻乎乎的为一个男人不顾一切,连亲爹亲哥哥都不要了,他值得吗?他有我们对你好?”
洛芷芜的心情很复杂,是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悲喜交加,是不甘又有一种对穆云诃的嫉妒和厌恶。自己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拱手让人了,让他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痛快!
洛芷珩柔声道 :“他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好不完美,可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就如同我在别人眼里心里是个花痴,恶心的女人,恶毒的存在。可我在他心里是最好的,是无可替代的。我很庆幸,别人寻寻觅觅一辈子也许都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最将自己当宝贝的那个人,但我找到了。哥哥,你应该恭喜我,为我高兴不是吗?”
洛芷芜并不像点头,因为他最爱的妹妹竟然在和他谈论她准备为一个男人而死!还在劝着他让他接受!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议了不是吗?可是他不能不点头,他的妹妹脾气倔,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不觉得自己比九头牛还要壮!
“死丫头,恭喜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恭喜她,随后又紧接着道:“你们都要好好活着,让那个穆云诃也好好活着,我才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说不定是在哪里冒着呢,一个占卜神官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么?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等你们都回来了,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谁让他抢走我的宝贝妹妹!”
听着洛芷芜难得孩子气的怨言,洛芷珩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她想笑都笑不出来。有浓浓的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哭的,可是眼泪却也流淌不出来。这个时候哭是做什么呢?给穆云诃送行吗?不,她没有亲自确定穆云诃已经死了,便不会轻易认输!
洛芷珩让自己坚强起来,不再儿女情长,于是道:“哥,我的怀疑不是没有原因的,穆云诃今天将小喜子打伤了,是他的暗卫亲眼看见的。我不认为穆云诃会突然发疯打自己亲近信任的人,那么反常的穆云诃让我感到很不安,如果那个灵魂体真的已经占据了穆云诃的身体,而他却又大摇大摆的去上朝,哥哥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做什么呢?我不相信他是没有目的的,如果没有目的,他又怎么会找上穆云诃这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当目标?”
洛芷芜闻言又是一阵沉思,而后道:“你是怀疑这个灵魂体会借着穆云诃的身体胡作非为,甚至是狼子野心的想要推翻穆王朝自己做皇帝?!”
洛芷珩道:“他不用推翻穆王朝,哥哥你忘了他是占用没有的身体,而穆云诃的另一个身份,可是亲王之子!是同样有继承皇位权利的继承人!这样的双重重量级身份加在一起,这个人如果想做点什么,那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惊恐交加。”
“如果他接下来真的有大动作,那么没有准备的穆王朝就会很被动。而我一定要回去穆云诃的身边,我要找到真/相,顺便监视他。可是我回去之后就很有可能会成为那个灵魂体的目标,最起码我是不会再有自由了,我做什么都不方便的话就会做什么都暴露,反而会更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外面活动着,和你里应外合一起对付穆云诃,不,是对付那个灵魂体?”洛芷芜问道。
“不是对付,而是你就要开始防备起来了,动用你一切有可能的力量,做好保护皇室还有上京的准备。哥哥,如果在那么做了完全的准备之后,这个灵魂体还是能够掌控上京,让上京沦陷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那我们怎么办?有没有什么人能够对抗他?”洛芷珩还是很担忧的问。
洛芷芜也犯难了:“如果我们做了完全的准备还是不能对付那灵魂体的话,那么来再多的人只怕也是难以压制他了。更何况我不能在明面上动作,现在穆云诃的势力有多少我们完全不知道,如果那个灵魂体也知道这些势力的话,那么他动用起来就很方便,而我们依然是处于被动的。除非有什么人能让这个灵魂体忌惮,但他连占卜神官都敢动,还有什么是能让他忌惮的呢?”
“哥,你可以暗中去找那些法老,找佟老和慕容老将军,适当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你可以和他们暂且透露一点事情,但是要记得过犹不及。这群老人家最看重的是龙脉,是皇帝,是天下,穆云诃虽然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们会心急跳墙想出来什么伤害穆云诃的事情。”
洛芷芜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还要给穆云诃留余地?”
洛芷珩着急的道:“我是不相信云诃会没有任何准备。就算那个灵魂体将云诃逼到了一定份上,但是按照云诃的心性和能力来讲,不会真的就一点准备没有的。你可以灵活做事,我回去之后就不可能在出来了,哥哥也不要冒险去找我,你绝对不要出现,因为这样反而会引起那个灵魂体的注意和警惕。也要将妖娘藏好了,妖娘能看见那个灵魂体,灵魂体也能看见妖娘,并且他知道妖娘能看见他。妖娘要是在这,第一个是把我暴露了,第二就是会让妖娘有危险。”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别人!”洛芷芜不由得怒火中烧,在地上焦躁的转了两圈后忽然道:“我知道一个会易容术的人,我们去找他,让他给我易容,我进去穆云诃的府里代替你。”
洛芷珩吓了一跳,却又被洛芷芜对她的这种关爱和在乎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扑进洛芷芜的怀里,那干涩的发疼的眼眶里终于流下泪水,哽咽的道:“谢谢你哥哥,真的谢谢你。我有什么资格能让哥哥这般为我着想。”
“傻丫头,你是洛家的宝贝。”洛芷芜暴躁的情绪瞬间消失,只余下浓浓的哀愁和无尽的伤痛。抚着她的发丝,千言万语只有一句类似玩笑的,却重如千斤的感叹。
洛芷珩呜咽着久久不能言语,她的心里在心虚,在惊恐的想,她不是真正的洛芷珩啊,她不是你们洛家的宝贝,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她和洛凝霜在某种意义上又有什么不同?都一样是冒充着洛芷珩这个享尽令人艳羡的宠爱的冒牌货!只不过洛凝霜是真正的假冒,而她是占据了这副身体罢了!
如果有一天,爹爹和哥哥也知道她这个灵魂体占据了他们的宝贝珩儿的身体,他们会怎么对她?她又要如何面对他们?!
想到未来会有这样的一天,洛芷珩心痛不已,忐忑不安,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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