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被他看得一怔,然后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十一点了,快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水经年见她如此,眼里的亮光微黯,心里一阵失望。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水经年犹豫了一会,才有捡着言词:“父皇答应过,只要我研究出弹药,就许我一个婚姻自主的旨意。”
“这是好事。”宁卿笑了笑,又愁起来:“但弹药……这个不应该交到皇上手里。这个时代还不需要。”
“呵……”水经年自嘲地的一阵低笑:“这个时代不需要!不需要我这样的人!需要像水京东或是姚贵妃那样长袖善舞的……我穿错了时代!”
“水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宁卿暗暗后悔。
“你没说错。”水经年摆了摆手。“但这个时代的东西却逼得我不得不如此。这个时代怎样,与我何干!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宁卿微微一叹,谁说不是呢。
“我会离开一个月左右。”水经年突然看着她:“你等我回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宁卿想避,却不忍心避,抬头看着他:“水哥哥……”
她话还没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捂住了她娇嫩的樱唇。只见他双眼黯然,声音带着哀求:“先不要说话好么?至少等我回来!”
至少让他努力一回!而不是,一下子被她拒绝,让他连努力的机会也没有!
他说完,转身快步离去。手上还残余她唇上的温度和娇嫩。
宁卿看着远去的背景,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膝就哭。
水经年的心意,她都懂,但她真的把他当哥哥!跟本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那种!而且她已经打算好一辈子不嫁人。
她一直没有明确拒绝,是因为不想失去这段亲情或是友情。
男女之间,只要表白过,就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水经年一路出了安宁园。骑到马上,冷风一吹,就把他的愁绪吹散。
平兴说:“爷要出去一个月?”
“当然。”水经年说:“就算我能现在就能把弹药做出来,但至少要做一做样子。否则,父皇会怎样看我?说我遇事才拿出来?”
虽然,他不想管这个时代怎样,但却仍然不想引起战乱。更不想,宁儿生活在一个战乱的时代。
他要好好研究一下,把弹药的杀伤力控制在最小范围,而又具有不错的伤害值,只够让文宣帝防身,而不是用到战争上。
“郡主她……”平兴最担心的是这个。
“她总不会拒绝我吧。”水经年说:“我回来后,不跟她谈感情,不跟她谈爱情,只说是找不到合适的,而且她已经十六了,父皇也对她的婚事怕早已上心,一定会逼她成亲的,到时她只能选我了。不是有到了xx还未嫁,就搭伙过日子的说法嘛!”
平兴苦思了许久,还想不到是哪里的说法。“百里公主那里怎么办?她似是并不轻易罢手的人。”
“只要父皇不答应,任她怎么闹!只要我体现了我的价值,父皇不会答应让我娶一个外国公主的!”
平兴愧疚地瞟了一眼水经年:“爷,奴才并不知道百里公主跟你小时候就认识的。”
水经年双眼沉了沉。那个女人要是个神经病倒好打发,偏怎么就与原主有过一段?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悲春伤秋,只会弹琴作诗的优郁美少年,这跟他完全是两个调调好不?
只要那个百里海棠再对他深入了解一下,应该会幻灭吧!
百里海棠看起来还算是有个性的女人,只要发现自己与原主出入大了,她应该不会继续缠上来。
如此想着,水经年又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了。
……
第二天一早,宁卿顶着黑眼圈起床。
春卷走进来:“郡主,表少爷和姨太太叫你到大厅吃早饭呢?”
宁卿狠狠地隔应了一下,但又不好拒绝。毕竟是她说他们是亲戚的,要是拒绝了,不是引人怀疑!而且她待薄自己姨妈家人,传出来也没有好名声。
宁卿只好到了正厅。
沐凡与沐太太沐老爷已经坐下了,沐太太看到她就好像见到亲姨甥女一样,哎唷一声:“卿儿怎么才来?你表哥一大早就使小松给你准备了药膳!”
表哥?宁卿听到这个称呼又恨了几分。表哥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宁卿坐下,面前已经摆了一碗山药粥。
“表妹,多吃。”沐凡笑吟吟地看着她,给她夹了个包子。
宁卿撇了撇嘴,没吃他的。随便吃了几口山药粥:“我有事儿忙,姨母你们慢慢吃!”
“表妹,等等我。”沐凡跟上来:“刚来湛京,都没机会逛逛。”
“春卷,把何生叫来,陪表少爷出去逛逛。”宁卿呵呵。
“我跟着你就好。”沐凡说。
“我是去看生意。”
“我跟你看生意。”沐凡笑道:“买东西的同时,顺随向表妹取一取生意经,可知道我们家生意惨败呀!”
宁卿气得浑身发抖,哼了一声:“我头晕,不去了!回房歇。”
说着快步走了回房,往床上一歪,就闭上眼。脸色说不出的阴沉。
“小松,表妹刚才没吃好,再做点开胃的东西送去。”沐凡说。
小松想起宁卿回房时的模样,还有公子现在还往上撞,就有些牙疼,但公子的命令不可违,立刻就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果然做了好几道早餐,送到宁卿的房。
春卷接过,小心冀冀地走进去。她感觉到宁卿好像不待见那个表少爷,但宁卿又没有明确表示出来,现在人家送东西来,她不好拒绝,只好送了进来。
“郡主……”
宁卿抬头一看,就见春卷捧着一托盘的吃食,立刻就想到了沐凡。大怒,走过去,哗啦一声全部打翻。
“谁让你送进来的?这家里谁是主子你认不清了吗?”宁卿怒喝。
春卷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郡主……奴婢知罪!奴婢只是见郡主没吃多少东西……”
她跟了郡主两年了,郡主虽然冷冷淡淡的,但从来没向他们这些下人发过脾气,这是宁卿第一次这么怒。
“姑娘。”慧苹走进来。看到宁卿阴沉着脸,春卷瑟瑟发抖地跪在一傍,叹了口气。立刻打发春卷:“你出去吧。”
春卷如获大御,松了口气,一边抹着泪一边跑了出去。
宁卿哼了一声,歪回床上,脸朝内。
慧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两年来,姑娘脸上有伤,但也不少爱慕之人,姑娘也就不理不睬。虽然这个沐公子现在住他们家里,但也不至于这样!
不喜欢,拒绝了就是,何苦生这样的闷气!
“姑娘,你跟他说清楚就是了,不要气着了自己。”慧苹说。
“那个人,我觉得说不清楚!”宁卿怒道。“那个人为什么这样,难道看不出来我讨厌他吗?”
“姑娘,你为什么讨厌他?”慧苹皱着眉。“你好像比起以前那个姚高原还要讨厌他。但奴婢觉得姚高原更讨厌,沐公子……真的并没有做什么。就是对你多关心一些而已。”
宁卿一噎,不说话。手紧紧地捏着身下的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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