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一听就郁闷了,很是幽怨:“可不是。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居然不随娘。”
宋濯噗嗤一笑:“因为小涟儿长得像爹爹啊,所以最喜欢爹爹了。”说着又摸宁卿的头:“表哥最喜欢卿卿了。”
宁卿心里甜,朝着他嘟了嘟小嘴,她又不是跟女儿吃醋。
佳柔郡主坐了一会就回驿馆了。
第二天一早,宁卿抱着孩子进宫。
敬仁太后最喜欢小轻涟了,因为长得跟宋濯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跟宋濯小时候一样一样,怎么叫她不爱!
敬仁太后抱着就一叠心肝儿肉地叫着,又教她学走路,但学了好久都不会,很是忧心:“涟儿周岁了吧,还不会走路,可要经心些。濯儿当年八个月就会了。”
宁卿也担心。别家小孩子就算不会走路,但扶着也能走几步,爬得也快,但小轻涟总是软趴趴的,懒懒的,不爱动。让小松来瞧,也瞧不出什么原因,只说身子差,长得慢。
小轻涟身体一直不好,一出生就各种情况频出,一会儿黄疸,一会儿湿疹,要不然就感冒发烧,弄和宁卿和宋濯焦心不己。
特别是一春一冬,总会发烧。可把宁卿和宋濯愁死了。
宋濯见她担心,就说:“别说这孩子学得慢,就算是个傻的,表哥也喜欢她。”
宁卿直瞪:“你才是傻的!”
结果证明,小轻涟不是傻的,只是病。
小轻涟快两岁才会走路,说话也迟,第一声叫的是爹,平时爱粘爹,可把宁卿给虐死了,觉得宝宝要爹不要娘。幸好表哥最爱卿卿,抚平着宁卿的小心灵。
小轻涟虽然走路说话都迟,但却很聪明,小小一个人儿就很懂事了,怕宁卿伤心,也不只粘爹了,也粘娘。
因为病弱,所以宁卿和宋濯对小轻涟可谓是呕心沥血,小轻涟很懂事,知道父母担心自己,从不会任性,就算苦药,也吃得乖乖的,从不闹。
小涟儿两岁多时,身子有些好转,宋濯就携宁卿和宋轻涟前往祈州。
那年宸王不回京,而是由宋濯带着妻女前往祈州过年。宋濯这位宸王世子,也该去看一下他的封地了!
于是,一家三口坐车出了京,原本是直奔码头的,但宋濯却让人途经越城,再转码头。
“表哥,你莫要是让我回娘家?”宁卿靠在宋濯怀里。
“对啊。”宋濯摸摸了摸她的头:“多绕点路而已,顺便送点年礼。”
自从那次宁家众人被赶出京后,就真的被吓住了,再也不敢造次,宁卿每年会在宁老太太寿辰时回越城一次,节日也会让人送节礼。
几人大约十天路程就到了越城。宁卿送了年礼,就赶往码头。
走在大街上,宁卿正往外看,突然一怔,瞪大了双眼,回头看宋濯,宋濯绝美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宁卿低哼一声,捏了他一下。
因为在路边看到的不是谁,正是当年与宁卿订过亲,还拜过堂,最后被关到了大牢的方秀才!
悲惨的方秀才!落到了牢里之后,就被宋濯给忘记了!
直到三年多后,宋濯带着宁卿回天盛,二人成婚,宁卿开了笔墨铺子,看着铺子进出的一波又一波穷酸秀才,宋濯才想起方秀才来了!
于是,宋濯让人把方秀才给放了出来!
幸得当时把方秀才关进去,没交待过要“特别对待”,否则方秀才绝对熬不到现在!
宋濯生怕宁卿觉得亏欠了方秀才,于是,决定给方秀才成家立室!生活美满又幸福!
方秀才出狱后,得知宁卿最后嫁给了宋濯,成了宸王世子妃,大哭了一场,心里的感觉,不知如何去形容!
想起那场婚礼,觉得似是梦一场!她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仙女,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能够染指的!但心里仍然难受到了极点。
方秀才呆呆证证地回到村里,家里的两间破茅屋更破了!方家村的村民看到方秀才回来,很是惊惊,纷纷打听,官府解释当年是误会,但乡亲们几乎都不信!整天对他指指点点。
方秀才受不了整天被人谩骂,而且一直挂念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宁卿,决定离开方家村这个伤心地!
但宋濯怎么可能让方秀才被他逼到离乡别井呢!
于是,就在方秀才背着包袱走到村口,突然扑来一阵香风:“救命啊!有人打劫!”
一名粉衣女子一边楚楚可怜地尖叫着,一边扑到了方秀才怀里。追在后面,是一名牛高马壮的凶狠劫匪!那凶狠劫匪看到方秀才居然立刻调头就跑:“算你运气好!”
“公子,你抱了我,要对我负责!”那名粉衣女子抬起漂亮的小脸,看着方秀才就哭了。
方秀才整个人都懵逼了!他不过是刚涮完牙拿起包袱走到村口,无端就得对人负责了!
方秀才立刻拒绝:“不是我主动抱你的!”
“就是你!”那少女就嚎:“啊啊啊,嫁不出去了!我名节毁了!我死了算了!”
叫着要去投河,方秀才只好去拉,拉着拉着就把人家姑娘的衣裳给拉破了!这就更加说不清了!
不一会儿,少女的父兄就杀到,带了几十个护院模样的打手,拿着刀过来!少女的兄长大吼:“非礼我妹,不负责就把你打成太监!”
少女老父:“非礼我女儿,她嫁不出去,只能让她以死保存清白!逼死人啊!”
方秀才欲哭无泪,这都什么情况啊?看着少女寻死觅活,就心软了,只好道:“好好!我娶!我娶!不过,我跟你们说,我只是一个穷酸秀才,家里一贫如洗,又没才华。而且就算我穷,绝不当上门女婿!你们看起来就是家境殷实,我如何配得上小姐?”
“我们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们看中的是你的人品!我家有儿,怎会招女婿?没得闹得家里不安生,你就放心娶吧!”少女老父道:“你只要愿意娶,我们聘礼一分不收!还倒贴嫁妆千两,大床大院!不说了,马上回去成亲!”
这个少女之父正是镇上的李员外,家境殷实,也念书,也经商。没想到李家女儿这么好的姑娘居然嫁了个穷酸秀才!不知图个啥?
李家一个劲地说方秀才人品好!大家只好信了!毕竟方秀才真的什么也没有,要是不图他人品就只能是眼瞎了!
于是,大家对李家很是称道,觉得李家家境清流,不只看重表面上的肤浅人家。
而村里的人也不骂方秀才了,都说方秀才国民好百姓!协助官府办案!还娶得美娇妻!
最后,方秀才果然没有倒插门,也没在回到村子里住,而是买了李家傍边一个小院,与李姑娘生活在一起,婚后头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第三年生了一对龙凤胎。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李姑娘的兄长这几年居然一步步的当上了从六品的小武官。
方秀才从始过上了老婆孩子热坑头幸福的生活!
宁卿瞅见方秀才带着孩子和媳妇在上街上溜哒,一直藏的心事终于落下,笑了笑,就放下了帘子。
等从祈州回来后,小轻涟已经三岁,而宁卿,被诊出再次怀孕。宁卿和宋濯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当然又有孩子了,忧的是怕小轻涟吃醋。一般孩子都会吃兄弟姐妹的醋。
一年后,宁卿为宋濯生下了嫡长子,起名宋轻砚,这个孩子居然又长得像宋濯。
宁卿郁闷了。宋濯却很高兴,一把将宁卿捂进怀里就笑:“卿卿怎么这么厉害,居然把两个孩子都生得与表哥一个样儿?是不是怀孕时每时每刻都在想表哥?”
宁卿说:“人家每天想着自己!”
“不是,一定是在想表哥!下一个,表哥每时每刻想着卿卿,一定会像卿卿了!”
“你怀?”宁卿一听就乐了,咯咯笑了起来。
宋濯一怔,接着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要是我能怀,我替你怀。”
宁卿心里一暖,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小轻涟看着与自己长得这么相似的弟弟,很高兴:“长得可像我了。”
“是是,很像小涟儿。”宁卿和宋濯见小轻涟居然没吃弟弟的醋,都松了一口气。
宋轻砚的满月宴办得可轰动,上京只要有名望的家族都来了。
宁卿与宋濯在席宴里忙得脚不沾地。
宋轻涟郁郁地蹲在水边看着一朵桃花在水里打着转儿。
“小郡主,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一名嫩黄衣裳的小丫鬟立在一边。
这是宋轻涟的贴身丫鬟,名叫铃铛,七岁。是去年夏天与宁卿上街,宋轻涟看着她被老子娘拉着要卖去妓院,花了五十两买回来的。
“前面可热闹,咱们也去玩玩儿。”铃铛道。
宋轻涟摇了摇头。铃当一怔,摘了一朵牡丹:“瞧瞧,这花好香,小郡主快送给世子去。”
宋轻涟瞅了一眼:“爹爹不喜欢牡丹,爹爹喜欢荷花。”
“那奴婢摘一枝荷花好不好?”铃铛道:“说起来,为何小郡主这么喜欢世子呢!别人家都爱粘娘,小郡主爱粘着世子。”
宋轻涟小脸歪了歪:“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好。”
“因为我靠着爹爹,觉得舒服点。但我也很喜欢娘啊!”宋轻涟说。
她形容不出那种难受,好像在哪里都难受,浑身不舒服,但靠着宋濯,她就会舒服点。但她惭惭懂事了,知道自己只粘着宋濯不粘着宁卿,宁卿会郁郁的,所以她不会再故意粘着宋濯。因为她想娘开心。
铃铛已经摘了荷花:“小郡主,咱们进去吧。”
宋轻涟还是没什么心情。
铃铛一怔:“莫非小郡主不喜欢小公子?当年我弟弟出生时,我也不喜欢他,但慢慢的就会喜欢了。”
“没有。”宋轻涟摇了摇头:“我很喜欢弟弟。我身子不好,老让爹娘担心,弟弟长大了会照顾爹娘。”
“小郡主长大了也可以照顾世子和世子妃。”铃当笑着道:“今年开春,小郡主也没病过,身子好多了。”
宋轻涟皱了皱小眉头:“我总觉得我长不大……”说着小嘴一扁,就哭了起来。
“小郡主……”铃当大惊:“怎么会长不大呢,可不能乱说的。”
宋轻涟站起来,拔脚就往前厅跑:“娘!”
“涟儿,你怎么哭了?”宁卿一怔,连忙去抱她。
“弟弟呢?”宋轻涟一边抹着泪儿一边叫着。
“就在屋里……”
宋轻涟迈着小短腿就奔了过去,爬到床上,看到宋轻砚真睡得香,低头就亲了他一下:“这是活的!”
“小郡主怎能乱说话!”奶娘眼前一黑。小公子不是活的难道是死的?
周围的贵妇也是嘴角一抽,宁卿也是一噎,被她给气笑了。
宋轻涟抻手要把宋轻砚给抱出来,宁卿大惊:“涟儿,你力气不够。”
宁卿立刻冲过去,把宋轻砚抱起来:“涟儿,你干什么呢?”
“我就抱抱弟弟。”宋轻涟扁扁小嘴。
宁卿见状,一笑:“好好。”
宁卿说着把宋轻砚交给奶娘,把宋轻涟抱在怀里,又把宋轻砚放到她怀里。托着她的小手一起抱着:“这样就好了。”
“嗯嗯。”宋轻涟一笑,低头亲了亲宋轻砚。
可能是为了弥补宋轻涟的病弱,宋轻砚可健康了,又聪明又可爱。
两年后,宁卿又生下了小女儿宋轻媛。小女儿长得可像宁卿了,萌哒哒,宋濯整天抱着不愿放手。
宋濯一把将宁卿抱进怀里:“这个是小卿卿。”又一把将宋轻凌塞到宁卿怀里:“这个是小媛媛。”
“嗷……抱抱!”宋轻砚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他也想爹爹抱。
宋濯指着他就是一瞪:“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
“你瞪他干什么?”宁卿可心疼死了,连忙把宋轻砚抱起,亲了一下:“宝贝,娘疼你哈!”
“娘,我呢。”宋轻涟跑过来,扑在宁卿膝上,睁着一双凤眸眼巴巴地看着她。
宁卿微微一笑,轻摸着宋轻涟的头,宋轻涟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笑。
出了月子,刚好是宁卿生辰。
白天家里摆了宴,晚上宋濯带着宁卿去游船,焰火满天,华光璀璨。
宋轻涟带着宋轻砚在板上跑来跑去,慧苹抱着宋轻媛在哄着。
宋濯牵着宁卿的手站在船边看焰火。看着看着,宁卿突然一怔:“今年是我二十四岁生辰。”
“对,二十四岁。”宋濯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我记得,十四岁那年,你也带我来这里游船,点焰火。”宁卿说着微微一笑,侧头望着他:“那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年,过的第一个生辰。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宋濯一笑,不知为何,双眼微湿,轻轻拥着她:“下一个十年,我们也在这里。”
“好。”她靠着他的肩脖,轻闭上眼,唇角漾起绝艳的轻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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