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眼,可他却牢牢记住了那姑娘的样貌。他懂,自己这是生出了爱慕的心思。
他小时候听了很多阿玛和额娘的故事,阿玛说他有很多身不由己,可他并不愿意像阿玛那样。
或许是日有所思,昨日他竟然又做了个怪异的梦。
梦里面,六弟博学多才深的汗阿玛和大臣们喜爱。都说他自幼聪慧过人,却比不过六弟过目不忘能举一反三。跟六弟比他就是个无能平庸的人,平庸到给六弟提鞋都不配。
梦里的他确实娶了瓜尔佳氏为太子妃,可她这个太子妃做了还没两年就因为自己被废紧跟着倒了霉,年纪轻轻便早逝了。当然梦里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太子妃死了没多久也跟着没了。汗阿玛对他大概是失望透顶,临死一个贝子都舍不得给他。
虽说梦醒了就好,可胤礽觉得,这就是无比真实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如此,他更不愿意去连累瓜尔佳氏。
只是老祖宗那里?
罢了,大不了到时候他表现的凶一点,反正他名声不好,石家只要不是卖女儿的,看到自己这样,肯定会不愿意。那姑娘最后不论嫁给谁总好过跟着自己。
想通了,保成就跟在苏嘛身后往正殿走去。
苏嘛可不知太子的想法,她就知道太子是孝顺的,只要抬出太皇太后,保准妥协。
“哟,保成来了。快过来。”
石榴明显感觉到看到太子,太皇太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趁着太皇太后松手的功夫推到一边,跟随众人给太子行礼,然后用余光打量太子。
太子身穿杏黄色的四爪蟒袍,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貂皮大氅还未来得及脱下,那大氅一看就是做工精良用料上等。只是她眼睛毒辣,那大氅虽说贵重总觉得不像是今年新做的,倒像是去年穿过的旧衣服一样。
倒不是说穿旧衣服不对,对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讲,在家或许会穿几件旧衣裳,出门都是现做或者穿没上过身的新衣服。太子可是储君,她记得前两年也偶遇过太子,那时候的太子可不是会穿旧衣服的主。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只听婉柔轻咦一声,“殿下这件大氅,奴才好似去年见过。”说完还一副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懊悔样子。
“婉柔,瞎说什么呢,还不快跟太子殿下道歉。太子是储君,怎么会穿去年的旧衣。”
婉柔生在十七年十二月,满打满算六周岁,还是孩童。所谓童言无忌,她这个样子别人还真不能说什么。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比较直接,跟一个孩子计较成什么了。
再有嘉阳明为斥责实则落井下石的话,让太子和太皇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
太子轻轻一扫就把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跟婉柔母女一样,眼底含着轻视。
又是这种眼神,胤祚就是如此,每次看他都是这种轻视、怜悯,好像他是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怒气上来,胤礽抽出腰间盘着的小皮鞭二话不说抽在婉柔的脸上。不过是个皇家的奴才,也敢这样嘲讽与他,简直该死。
“啊,”婉柔发出一声惨叫。
太子动作太快,谁都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这一鞭子完整的打在婉柔的嘴巴上。
嘉阳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放肆,简直太过放肆,身为太子居然当众殴打臣女,本福晋一定要禀告皇上,请皇上给我们做主。”女儿长的比她漂亮,出身又高,她就指望着女儿将来攀个高枝做六皇子妃呢。这一鞭子下去若是毁了容那可怎么行。
毁了容的贵女别说皇子妃,就是普通的宗室福晋都别想。
她这一嚷嚷太皇太后也气的发抖,一盏茶杯摔在嘉阳脚边,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嘉阳。“放肆?到底是谁在放肆?这里是哀家的慈宁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大呼小叫?保成乃当今太子,哀家到要问问彭春,他董鄂府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区区一个国公的女儿当着哀家的面居然敢当众讽刺太子,谁给她的胆子和底气?”
“彭春身为国公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导不好,哀家到想要问问他又有何本事替皇上办差?”
太皇太后几句话下来,嘉阳的脑子总算是清醒过来,此时她哪里还敢说找皇上的事儿,就差龟缩在众人身后让太皇太后忘记她。
她这会想要息事宁人,晚了,太皇太后心里的火气被带了上来,她立刻让苏嘛去养心殿请皇上,顺便让人去董鄂家传旨,让彭春进宫。
她要杀鸡儆猴给太子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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