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贝可人答应他之前,他都不敢昏睡。
怕一闭上眼,她就消失了……
……
皇甫流风昏睡期间,仿佛依然有意识,握着贝可人的那只手紧紧的,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雅菲看着病床上的他,仿佛他是陌生人一般,静静地盯了他好长时间……
良久,当她明白不管她再如何迷恋地盯着他,他睁开眼,视线里也不会容纳她的存在时,转身,静静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独留下贝可人一人看照着皇甫流风。
许是哭得太久了眼睛疲累,又许是看着皇甫流风安稳的呼吸她感到了心爱,俯在床边,她静静地也睡熟过去。
早晨,来给皇甫流风检查的护士惊醒了贝可人。
她揉了揉眼睛,听到皇甫流风低沉的嗓音:“小声点,她在睡觉……”
护士点点头,继而看到起来的贝可人,抱歉道:“对不起,她已经醒了。”
贝可人坐起来,身上盖着的毛毯滑落。
她直起身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皇甫流风的脸。
他脸上有着苍白柔软的笑意,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给皇甫流风检查完的护士叮咛了一些什么,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皇甫流风和贝可人的空间,又陷入一种古怪的僵硬。
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各种掅绪在贝可人的脑海中飘荡,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忽然,皇甫流风的手指探过来,轻轻将她额上的发丝拨开。
“饿不饿?”他问。
贝可人实际上是饿的,如果他不提醒,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会饿。
但是她下意识摇了摇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正常相处。
皇甫流风暗了暗眸:“你不饿,可是我很饿了……”
“那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买。”贝可人迅速站起来——可是那只手还被皇甫流风牵着。由于一晚上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那手臂僵硬麻痹,突然这样一动,所有的血液活动起来,仿佛电击,又仿佛千万的蚂蚁在啃咬血管。
贝可人闷哼一声。
皇甫流风柔声问:“怎么了?”
“手臂……好像麻痹掉了。”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揉僵掉的手臂。可是皇甫流风的手,先她一步揉动过去。修长的手指温柔,带着刚好的力道……
贝可人咬咬唇:“我自己可以的。”
看到他手腕上厚厚的绷带,她就很担心他随便乱动,会弄到伤口。
注意到贝可人的目光,皇甫流风把那只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仿佛是很自豪地戏谑一笑:“这道疤,是我对你爱的见证。连老天都知道我有多爱你,舍不得让我死,反而把你还回给我了……”
真是值得。
如果他不死一遭,皇甫流澈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
那他只有抱憾终身地活下去了……
贝可人的眼睛一酸,在他柔掅的目光中,她几乎就要忘记“可人”这个人的存在,认为皇甫流风爱的人真的是她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开,端着保温盒的李妈走进来。
她每次的出场都是这么纠结,总是在皇甫流风即将踏入鬼门关时,她成为唯一照料他的饮食起居的人。
少爷,为什么总是这样多灾多难,为什么一次次要失去自己心爱的人?
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可是,乍然进门,看到屋内的贝可人:“萧小姐?”
她一阵讶异,失踪几个月之久的萧琪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外人进来,贝可人难堪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皇甫流风握得那么紧,哪怕手心里全是汗,哪怕他的手也早已麻痹掉了。
“你去哪?”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贝可人抿了抿唇:“我……不去哪。”
看到他这么需要她的眼神,她怎么走得开呢?
李妈盛了鸡汤,要喂皇甫流风,皇甫流风别开脸,目光却直直地盯着贝可人:“喂我吧?”
目光带了丝丝的恳求,就像一个像妈妈讨要糖果的孩子。
贝可人的心一痛,点点头,从李妈手里接过汤碗。
刚喂了几口,皇甫流风就不肯再喝了。
“少爷,你怎么不喝了?”
“你也喝。”皇甫流风盯着贝可人,“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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