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洛阳城里犹自显得闷热,可这丹州城里却已是秋意袭人了。这丹州地境近半是山,处处浓荫如盖,即便是夏日最热时也不会酷热难耐,更不要说这般初秋时节了,是故时御史掩了窗子,房中也不觉的发闷。
房中不显闷热,可榻上的时御史却是两颊飞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额头更是细汗腻腻。在他身下,躺的正是那位仕望河上偶然邂逅的小妇人。
这小妇人姓谢,闺名钿钿,本是一个商人妇,丈夫在北方经商,如今北方境况不佳,要回转关内老家,丈夫留在后面料理一些善后事,她先打了前站,歇在此处等候丈夫的到来。
与时御史熟了之后,闲聊起来,诸如自家因为不育,丈夫专宠几房侍妾,对她如何冷淡无情的遭遇一一说出来,颇得时御使的同情。谢钿钿又屡屡展示她琴棋书画各项才艺,样样挠中了时御史的痒处。
时御史本就喜她相貌端庄、气质高雅,又怜惜她才识出众却红颜薄命,在她曲意温存之下,没几日功夫两人便郎情妾意,暗通款曲,只差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曾捅破了。
这几日,时御史并不曾误了公事,他派家人扮作帮工力夫,到周边乡下去打短工,收割早熟作物,趁机与地主乡人攀谈逐事。时御史深知,许多事情是瞒上不瞒下的,上边要查可能费尽心机也难查到一点脉络,可是下边的人早就尽人皆知了。
然则你真要去查,那些人又是绝对不会说与你听的,哪怕他正是深受其害的人。你总要走的,他却要祖祖辈辈在此生活。那些不仁的大户又不是造反,你治他一个治不了一家,他们宁可吃些苦,也不愿得罪了乡间豪强,通过这样的法子,却能打听到真实消息。
而他也摇身一变化身粮商,专在城中几处粮店里出入,渐渐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情形。昨日,时御史得到了一条确凿的证据,大喜之下多喝了两杯,一时控制不住,这小妇人又有意奉迎,二人便滚作一团,作了露水鸳鸯。
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干柴烈火可就一发而不可收了。
这时候,时御史眼见身下的小妇人妩媚中带着端庄,矜持里含着娇羞,有种说不出的艳媚感觉,不由得情兴勃发,俯首下去,捧住她春情荡漾的发烫小脸,吮住她的樱桃小口,咂了个结结实实。
不知不觉间,时御史便蹬掉了小裤,又扯下她的小衣,要做那入幕之宾。谢钿钿软绵绵地一双玉臂撑住他的胸膛,推托道:“天色尚未全黑,羞人答答的,怎生是好。”
时御史喘息道:“小娘子恁般标致,叫人实在等不得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娘子请看。”说着把下身一挺,硬梆梆地杵在小妇人软绵绵的腹上,妇人嘤咛一声,含羞掩面,再不言语。
时御史大喜,把那白花花一双大腿扛在肩上,瞧那细细一道红缝,摇头晃脑地叹道:“芳草凄凄,恁也迷人,削人之骨,蚀人之魂呐!”奋力向前一挺,两下里齐声一哼,便是一阵云疏雨狂。
这厢里兴发情浓,颠筛正狂,只听门户那边猛地一声巨响,硬生生被人撞开来,许多青衣小帽家人打着灯笼火把直闯进来,就听一人大喊:“好个贱婢!难怪到你房中寻你不得,原来在此与人苟且偷奸!”
那人一声喊,把个时御史吓得登时就软了,慌慌张张自那妇人身上翻下来,就见两个家人打着灯笼闯进来,中间一人三绺长髯、道貌岸然,穿一件圆领大袖直缀,头戴软角幞头,威风气派,着实不凡。
时御史只道是这妇人在北方经商的丈夫今日来了,只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好抓起薄衾掩面。那妇人赤条条滚下榻去,跪在那士子打扮的人面前,泪汪汪哀告道:“阿郎恕罪,非是奴家不守妇道,实是他迫力用强,奴家抵死不得,只好从了他……”
时雨一听不由大骇,心中电光石火般一闪,一个念头霍然跳上心头:“仙人跳!”
时御史怒发冲冠道:“好!好手段!原来你夫妻二人是使仙人跳的行家,想要讹诈时某钱财么?你们可知时某身份,信不信本官办你们个敲诈勒索、构陷官员之罪,流放三千里!”
那三绺长髯的士人愕然大惊道:“你是官?你是何方官员,既来本州,为何不住馆驿,却租住于此?本官堂堂一州之牧守,岂会做什么敲诈勒索、构陷官员之事?”
时御史惊了一惊,怔怔地道:“一州牧守?你……你是……”
三绺长髯道:“本官丹州刺史李骏峰!”
时御史大惊失色,再指赤条条跪在地上自称姓谢名钿钿的小妇人道:“那……那她是?”
三绺长髯道:“那是本官妾室,因老妻善妒,居于府外,怎么?”
时御史看看李刺史,再看看那谢姓小妇人,手中薄衾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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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晚,鄜州府。同样的风清月朗,诗情画意,几道人影却悄然潜入了鄜州仓,似乎正干着梁上君子的买卖。潜进鄜州仓的正是古竹婷姑娘和她的三位兄长。他们已经从柯钊口中问出了鄜州仓的情形,如今柯钊已被他们转移看护起来,充作重要人证。
这些天在鄜州府行走,再与杨帆曾经说过的话一一印证,古竹婷终于明白杨帆所说的为何粮食对一个国家如此重要,这些世家豪门又是如何通过粮食来控制或者影响国家大政方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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