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坚持认为宫胤是一个偏执狂,搞不好是处女座?没有按照一定的步骤和顺序来,他就会浑身长虱子一般难受?
她熟练地按着狍子,手腕一挑一起,转过几个流利而古怪的弧度,嚓嚓嚓嚓一阵轻响,骨头先于皮毛分离出来,再刀尖一转,一整张皮完整地剜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最牛逼的猎户看见了也得以为她在丛林已经呆过二十年。
宫胤眼底,微微露出满意的神情。
“我去洗洗刀,顺便解个手哈。”景横波披着兽皮,蹒跚地向河流走去。
宫胤转身用香茅草包裹狍子,又取出前几天晒的岩盐细细涂抹。霏霏跳到她怀里。
景横波转过一个弯,进入一株足可遮挡视线的大树后,立即抽下肩头的兽皮,翻开兽皮,里面是一长条用兽皮拼接的东西,拼成圆形,看上去像个巨大的肠子。
景横波拍了拍那玩意,倦意袭上,忍不住打个呵欠。这东西,她偷偷摸摸,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出来呢。
圆圈状的“肠子”一头留有吹气的孔,景横波一边紧张地对那头望一边鼓足腮帮往里吹气,吹了好半天险些吹痛了肚皮,才勉勉强强把这东西吹鼓起来,现在可以看出完整的轮廓了——兽皮游泳圈。
景横波把游泳圈套在自己腰上,凑过去对霏霏悄悄道:“现在,你能想办法帮我逃走吗?”
这片大陆现在已经是盛夏,火红的太阳从大燕的最东边一直点亮到云雷高原,却在云雷高原背后那一片沼泽前停步,无边的黑色沼泽隔绝了视线似乎也隔绝了日光,在沼泽的背后,神秘富饶的大荒沉默似在等待。
大荒首府帝歌,位于大荒中心的第一雄城,最近也笼罩在神秘的气氛里,安静底涌动着喧嚣的暗流。
城中心一座官邸内,帘幕深深,花影扶疏,风从湖面上来,到此处徘徊轻响,不敢造次。光可鉴人的青玉磨石地面倒映着侍从垂头敛容的身影,所有人穿软底鞋来去,轻巧敛行如一只只黑暗中潜行的猫。
或粗或细的对话声,响在珠帘琳琅的碰撞声里。
“他们在大燕鲁南北部无名谷中失踪,距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难道他们……死了?”
“你倒是敢想!要我看,宫胤何许人也?几场境外暗杀就能令他魂断异乡?我看过大燕山川图了,他们所在的那片山脉广阔绵延,出口却正好靠近大燕北部,如果宫胤走得快的话,保不准现在已经走出大山,接近大燕国境或者西鄂。”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耶律祁和斩羽部费了那般大力气,居然也没能留下宫胤那小子,真是令人扼腕!”
“何止,耶律祁还被迫和斩羽部决裂,斩羽部大王发誓和他不死不休,正在派人追杀他。前几日,斩羽部大司寇竟然秘密托人给老夫送来了族中至宝秘药,希望和老夫结成同盟呢。”
“那您的意思是……”
“当初我们曾有誓言,永不侵犯玉照宫主人,何况宫胤手下‘蛛网’探子极其厉害。所以任何公开的行动,我们都不能做。”
“时移世易,玉照宫现在也被鹊巢鸠占,换了主人,我们何必还遵守当初的誓言,再说什么叫永不侵犯,咱们当初对那一位做的事……”
“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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