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嘿嘿一笑,“第二呢?”
“其二。”文士一脸鄙视,“你今日来已经是失礼失德,之后所做一切便没了道义支撑。你当知自己无行无德,遇见女家长辈,就该谦恭请罪,好言相谈。行事错谬,当以礼仪补足,你行差踏错在先,无礼放肆于后,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追打女方母亲,不尊长者也不尊礼教,如此狂悖女子,怎配立于此地!”
景横波抓抓脸,“快说第三点。”
“其三。”文士须发飞动,怒指景横波鼻子,“先不论你自称老夫女婿未婚妻,是真是假。便算是真,我女对你未婚夫婿拼死相救,有救命之恩。所谓生死事大,你与你未婚夫,该当感激涕零才对,你未婚夫当欢喜迎娶我女入门,你应自愿退让,以她为尊。这才是做人做事的道理。然则你两人,一个恩将仇报,避而不见,躲在女人背后,唆使女子上门大闹退亲;一个无耻无礼,寡廉鲜耻,一介未嫁女子,公然闹亲。你两人行事之卑鄙张狂,心地之龌龊无德,老夫生平仅见,令人发指!”
“啊,”景横波一脸崇拜之色,由衷地道,“您老人家词儿真多,堆砌得真好。”
“休以为谄媚老夫,便可让老夫改观让步!”文士重重拂袖,“事关大义大礼大节,老夫俯仰不愧天地。咄!你于我速速退去,老夫当谅你先前无德之行。若再纠缠,莫怪老夫告上官府,判你猪笼浸河!”
“呵呵呵呵呵。”景横波斜着眼睛,“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本来敬你读书人,想你虽然说话难听,但总归可以讲讲道理。现在看来,你的语文一定是明城那小婊砸教的,看似逼格甚高,其实强词夺理。和我谈三点是吧?我也和你谈三点,这三点你答得出,我就退去怎样?”
“狗嘴焉能出象牙乎!”文士怒哼,“待老夫见识你的无耻言论!”
“其一,”景横波笑眯眯地道,“阁下满嘴之乎者也,满口礼教道德,也算诗书传礼之家吧?既然这么重视做人道理,礼教之防。想必你家女儿,定然也熟读诗书,谨守礼教吧。”
“那是自然!”
“那么问题来了。”景横波笑道,“谁告诉我,一个被严格家教管束着的女子,会半夜出门?好吧就算她可以半夜出门游荡,临危援手是做人本分吧?施恩不忘报是做人道理吧?趁人之危这种事不屑做的吧?可你女儿,明知我那未婚夫有未婚妻,却强人所难,以性命要挟,逼他交出随身锦囊,强迫求亲。喂,请问这算有德有礼,谨守礼教吗?”
文士一窒,墙头上工人们轰然大笑,有人大声道:“礼教咱们是不懂的,但这一手,大户人家好闺女只怕是做不出来的。这明明是教坊青楼里的话本儿故事嘛。”
院子门口,掌柜小二一大堆酒客又在探头探脑。
文士勃然大怒,挥袖道:“一群粗汉,懂得什么?闭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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