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吐一口长气,脸上又有了光彩。
便有人拿了那信笺要去烧了,景横波心中一动,道:“就在这里烧。”
众人立即齐齐寻找面具,武装到牙齿。
火盆里扔下信笺,景横波盯着那纸张慢慢卷起,忽然道:“等等!”
紫蕊用叉子将未烧尽的信笺夹起,果然,先前那烧过的,空白的一部分,又出现了字迹。
景横波扶额。
锦衣人玩把戏,和万花筒似的,就没个尽头么!
“最后一句:你有寒毒病根,我帮你去除。这便是我的谢礼,你记得回礼。不过这怯寒过程缓慢,又忌走动忌散发,所以先捆住你的腿,三个月之内,你且在床上做个瘫婆子,也不必去参加我和文臻婚礼了,就把对我的祝福和礼物送上便成。可别赖了,你知道我的。”
“……”
半晌,景横波恶狠狠将烧毁的信笺,往桌上一拍。咆哮声响彻上元宫。
“混账!你等着!姐一定让你三年睡不着小蛋糕!”
遇上了锦衣人的连环夺命无耻毒手,景横波只好乖乖在床上做瘫子。一些原本想去沉铁,或者想悄悄去帝歌的打算,也不得不搁置。
走不掉也有走不掉的好处,三个月内,正好将玳瑁的事情,好好理一理。
她在上元宫瘫倒的消息,被快马传递到玳瑁边境,裴枢正在边境进行军事封锁,并对十五帮动向予以监视。
裴枢收到消息时,是一个微雨的清晨,他带领属下亲自巡视边境,在细雨蒙蒙里不断凝视上元方向,然而雨雾和玳瑁独有的淡灰色空气交缠,天地间一片朦胧,不见宫阙。
裴枢心情不大好,他对景横波将耶律祁留在身边,却把自己打发出来守边颇有些不满。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他巡边时眼神隼利目光如炬,所以属下们压力很大战战兢兢,所以一个原本以重金贿赂关卡士兵,可以混进关卡的人,被分外敏锐的横戟士兵拎了出来,掼在了裴枢面前。
那人被掼倒的时候还很狼狈,可是转眼便爬起身来,大声道:“你等不能杀我!我是朝廷信使!”
听见最后四个字,本已经举起手,示意杀人的裴枢,霍然转首。
一霎间他漂亮的眸子眯起,眸色如琉璃冷光四射。
描金彩漆密封的盒子被搜了出来,呈送到裴枢面前,裴枢随手一翻,原本杀气四射的眸光,忽然就变成了剑。
剑意如雪,夭矫四射,四周寒意忽生,众人只觉得冷雨打在身上如暗器,都惶惶然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缩在雨坑里。
只有那信使还在色厉内荏地放声。
“朝廷信使代表主上意志,岂容你等侮辱?还不速速解绑,派专人护送我前往上元!我要面见女王,赐帝歌王令!”
信使无权查看漆盒内的密令,在他想来,许是玳瑁女王最近声势惊人,国师予以封赏。
裴枢乌黑的眼睛,斜斜地瞄过去,信使只觉得似被刀锋劈过脸颊,雨丝更冷。
描金彩漆、原本该被供于桌上的盒子,在裴枢指间格格一阵响,化为齑粉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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