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大晴天。
澜溪幽幽的转醒,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八点多,这对于周末的赖床时间也才刚刚好。
她翻了个身,手随意的搭在左边空余位置上,腰间没有禁锢,周旁也没有任何人,她才记起来,昨晚贺沉风并没有来。
下班时就接到他的电话,那边好像是刚刚开完会,有他沉稳的脚步声。
在他说不用等吃饭时,她问,“是要加班很晚吗?”
“不是。”他那边顿了下,然后才道,“我晚上要回贺宅那边,晚上早点睡。”
她应下,心里多少知道,贺宅应该就是指他爸爸那里。
其实很多次,她都想张口问他,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情人,应该不是吧?
可恋人的话,他又从来没这样说过……
她没问,因为他说,未来交给他去想,所以,她想默默的跟着他,都选择了扑火,应该就没有再掉头的可能。
忽然想到张爱玲的那句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又躺了一会儿,澜溪才从床上起来,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后,又将他换下来的衬衫手洗了下,挂在阳台上,洗衣液的香味飘散,她忽然觉得无比心安。
给相思打了个电话,她简单收拾下房间,就穿上大衣往她那边去了,往公交车站走时,没想到会碰到秦晋阳。
还在等车时,一辆跑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冬天下雪,H市的道不怎么好,跑车其实一直是刮底盘的,可仍是有很多人开。
白色的雪映衬着红色的跑车,显得很是扎眼。
“澜溪,去哪,我送你!”秦晋阳将车窗放下,镜片后的眉眼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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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要挤公交,而且已步入12月,天气越发的寒凉,澜溪穿的很是臃肿,坐进车内,暖流侵袭,一旁秦晋阳只穿着外套长裤,她就显得有些热。
报上地址后,秦晋阳重新发动车子,澜溪先将安全带系好,就开始动手将脖子上系着的围巾先摘下来。
“你有没有事啊,别耽误你!”将围巾和大衣拉链都拉开,她扭头看着秦晋阳。
俩人又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的印象里,还停留在那次和程少臣一块温泉,当时她还因为他异样激动的将报纸扔掉时的情形。
不过这样一想,不禁又想到了唐一心,好似,关于她的新闻渐渐消散了,可能是她一直不出面回应的关系吧,媒体也见制造不出来什么东西,也渐渐变得不去挖掘了。
“不耽误,虽然年底各公司都忙,但也不至于连这会儿工夫都没有,更何况又是周末。”秦晋阳笑着道。
余光一瞥,瞥到她由冷缓暖的脸蛋和鼻头,想到了她之前站在寒风里等待时的安静模样。
他眯了下眼,有些突兀的开口,“贺沉风就这么对你?让你出门都是挤公车的?”
“啊!”澜溪一怔,惊诧的看着他。
后者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澜溪懊恼的皱眉,咬了咬唇,低声着,“不是的,是我自己爱做公交,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贺沉风已经不止一次提过,让她去哪就给司机打电话,只不过是她自己不要,他也老是不悦的让她打车,也都是她自己不要。
此时被秦晋阳这样问出来,她觉得有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你最近见臣哥了吗?上次我提说叫你一块吃饭,他都没给反应。”秦晋阳话题一转。
“……”澜溪咬唇,沉默了下来。
她一直都没敢给程少臣打电话,或者说是逃避吧,一是因为他那样的神色对着她说失望,二是她怕从他那里再听到,她不该和贺沉风继续的劝说。是下意识的逃避吧。
秦晋阳瞥了她一眼,在前面十字路口打着转向灯,车子拐弯直行后,他才飘出来一句,“他快回美国了。”
“什么时候?”她惊讶的抬头。
“等和贺氏的案子结束,应该就会回去了,应该元旦前后吧。”
澜溪默默的算着,元旦前后的话,应该留在国内也就这一个月了。
车子在拐进小区后,速度变得慢了些,澜溪拿着腿上的围巾,正准备往脖子上系的时候,一旁的秦晋阳忽然偏头朝她看过来。
“澜溪,你有想过嫁人吗?”
“呃?”她一愣。
“没有吗?”秦晋阳依旧看着她。
“……嗯。”澜溪迟缓的点了点头。
结婚,嫁人,虽然谢母总会在她耳边念叨,但她一次都没有走心过,这些对于她来说,仿佛都是遥远的。
他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摇头,不想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太细致。
“是因为臣哥吗?”秦晋阳微微眯眼。
“……和他无关。”闻言,澜溪皱眉,抿唇说着。
也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能这样无阻碍的说出来,看来,是真的和他无关了。
“那就是因为贺沉风?”秦晋阳又问,声音明显沉了些。
“都不是……”她眉头皱的越发紧,忽然有些厌烦秦晋阳的咄咄逼问。
“都不是?”秦晋阳凌厉的看着她,镜片后,眼睛紧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臣哥不会娶你,贺沉风他也不会,那你跟着他这么久,断了和,分了好,到底图什么?”
“……”藏在围巾下面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图什么?
非要图什么,才能跟一个人在一块吗?
一股子难言的烦躁顶了上来,直插肺腑。
正想回嘴两句,秦晋阳忽然又爆出惊天话语。
“不然,你嫁给我怎么样?”
澜溪大惊,有些措手不及,惶惶的看着他,不太敢确定,刚刚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可过了十多秒,这样的双目对凝下,那镜片后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凝着她看,很认真严肃,没有一点的玩笑之意,甚至有些灼烫。
“别,别开玩笑了!”她吸了一大口气,别开了眼,心慌慌。
又过了五六秒,秦晋阳忽然笑了,“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
“去吧,你到了。”他瞥了眼外面,道。
闻言,澜溪也才惊觉,车子不知何时就早早停稳了,是她受他的惊吓,一时脑袋空白。
这会儿,忙将安全带解开,抓起腿上的围巾,就打开车门,一溜烟的窜下了车,身影很快掩在了楼门洞里,甚至连“再见”都忘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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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溪一口气往楼上跑,等到了李相思所住楼层时,她才稍稍收下脚步。
喘气如牛,她晃着脑袋,想要将刚刚秦晋阳爆出的惊天话语都全部忘掉,他一定是开玩笑的!
呼出口气,她抬头,想要往门前走去敲门,却发现,门口那里站着个人,稍稍侧面背对着她,穿着呢子大衣,领子立起,身材显得更加挺拔。
是纪川尧,他手里还拎着什么,站在那里似乎是有些踌躇,抬起的手,在敲门和不敲门之间犹豫着。
“纪律师?”澜溪走过去。
自从知道纪川尧和李相思结婚快八年后,她当时差点都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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