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为什么”，死寂了一般的别墅大厅内，杨辰看着已经绝了生息的曾茂，沉默许久后，开口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蔡凝收回射出暗器的右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清声道：“你杀他，后患太多，不如我杀了他，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你又不是杀手，有什么理由杀他？”杨辰问道。

蔡凝想了想，有板有眼地说道：“他私通关系放走囚犯，雇佣杀手作案，还跟海外的金融团伙合作，打击国内的企业，扰乱股票市场，这些，应该都算罪名。”

“你是炎黄铁旅的人，不是警察，甚至连安全局都不算，你可以抓他，但你这么杀他，等于自己了事。能给你帮助的身份，仅仅是蔡家的人。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么做，你会有不小的麻烦”，杨辰心里充斥了许多疑惑，实在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与蔡凝认识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这个女人话少，更不苟言笑，冷的指数也就林若溪比她胜上一筹，更多的是默不作声，站在角落，只做事，不说话。没什么人猜透她到底想些什么。

蔡凝洒然笑了笑，“那就当是我报答你吧。”

“报答？”

“柳家的后山那次，你从那个吸血鬼的屠刀下救下了我。梵天来的那次，也是你出手才让我们幸免于难。你救了我两次，我帮你省去些麻烦，还是我赚了。”

杨辰却没心情开玩笑，“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本不想干的人受罪。”

蔡凝别过头去，微微叹了口气，秀气的侧脸像是一面莹润的美玉，“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身边有许多人需要你去保护她们。你不怕任何人，但不代表他们不怕。开始是许家，后来又有柳家，到如今的曾家，甚至还有一些隐性的你没发现的家族。他们很可能在未来站到你面前来。

如果你这么一直杀下去，你杀掉的这些人，多数都会是华夏的高层。像这次，曾茂一死，他的那些学生和故友，肯定会对你怀恨在心的。积少成多，总有一天你会满天下是敌人。那样的话，你觉得生活在这个国家还有意思么？”

杨辰默然，他知道蔡凝说的是实话，他不可能说一走了之，太多羁绊在华夏，他只能面对。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果因为你的存在，让华夏的高层人心惶惶。那样的话，就等于危机国家根本。这样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你将会成为‘鸿蒙’想铲除的对象”，蔡凝眼神几分凝重地说道：“你见过那位前辈的，你有自信，能胜过鸿蒙的人吗？”

杨辰脑海里浮现那日海边凌虚子露的那两手，和他散发的那股子气息，摇了摇头，坦白地道：“暂时……应该不能。”

在遇见凌虚子之前，杨辰的确一度认为自己的实力哪怕不是世界第一，也是并列几大第一的，可碰到凌虚子后，他才猛然醒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传承不息国度里，竟然是有人可以戡破那个他所认为的极限的！

而且，那是一个组织，不是一个人！

不过，杨辰并不是想当天下第一的武痴，反而见到凌虚子，给他带去的，是更多的探索空间与欲望。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杨辰终于有了新的目标。

“那么，我来杀，是最正确的选择。”蔡凝肃然道。

杨辰还想说什么，却被蔡凝堵住。

“你什么也别说了，也别多想，虽然我有些讨厌你，但起码我那个傻妹妹很喜欢你，我不想她伤心，所以，就当一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帮你了结了一桩麻烦事吧”，蔡凝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样子，蹙眉说：“如果还无法让你觉得理由充足，那就当我是帮你妻子若溪的，她是妍妍的姐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袖手旁观。”

杨辰心里一声轻叹，其实还有些话他想问，但此时却不是问的时候，他的确得立刻赶回家中。

“你走吧，这里我来善后”，蔡凝看出杨辰的心思，大方地说道。

杨辰微微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冲出了大门。

等到汽车发动机声远去，蔡凝默默地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大厅中间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静音的新闻，怔怔出神……

……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的金属躯壳在一瞬间狂乱地跳跃，落到青石地面上发出“铿铿铿”的清脆碰撞声。

德伦面色一片狰狞，好似噬人的孟加拉虎，双臂的肌肉爆发出雄浑的线条，鼓鼓的散发着强悍到让人窒息的力量。

加特林重机枪在他手上成了一头咆哮到癫狂的猛兽，吞吐着火蛇的同时，密集的弹雨在顷刻就将半堵墙壁打出一排钻孔！

“快躲起来！！”

蔷薇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袁和伟夫妇就已经拉着郭雪华、林若溪等人扑到屋里的内间中，这可不是逞英勇的时候。

蔷薇本人却是并未退缩，她不是杨辰，无法漠视子弹，但她的身手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又有杨辰教她的各种特殊训练方法，倒是不比寻常的武术高手逊色，敏捷的程度与近战技术都可圈可点。

不等加特林机枪对她进行扫荡，蔷薇的脚尖飞点，身影窜到了德伦的身后，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沙鹰，一对漂亮妩媚的眼眸此刻却是饱含了杀机，锋锐若刺刀！

“哼！”

德伦却非等闲，不然也不敢带着这么一对缅甸退役的特种兵雇佣军千里迢迢来华夏的中海执行任务。

不等蔷薇瞄准他，德伦手上的加特林重机枪就成了一个近战用的狼牙棍一般，直接一个飞速转身，斜挥向蔷薇的脑门！

眼看一抹绝色就将化作血雨，蔷薇的身影再度闪到了德伦的左侧前方，堪堪避开！

德伦却是不给蔷薇喘息的机会，再度扣动机枪扳机，子弹如同飞梭，横扫了一排！

数声闷哼惨叫，几个不幸成炮灰的红荆会成员被子弹洞穿了躯体，当场横死。

蔷薇也没想到，德伦如此庞大的身躯，动作灵敏到这等程度，而且他对手里重机枪的控制妙到巅毫，竟是在紧要关头停下发射，只将红荆会的弟兄杀死，并未伤害到那些混战中的缅甸雇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