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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杨公明身边的杨破军，目露愠色，但却是不敢太过显露，毕竟这一次杨家看似理亏。

见父亲一直不开口，杨破军回道：“刘参谋，我看，梁司令恐怕有诸多误会，昨日在李家宴席，有不少在场的宾客，都有见到梁振挑衅在先，酿成惨剧，多半是一时的失手，绝非有意。”

“失手？哈哈”，八字胡的刘参谋反唇相讥道：“今日一早，我等已经见过梁少爷的尸体，简直叫人发指！摘头的酷刑，这是哪门子的失手！？

莫不是你们杨家仗着四大家族的名头，真以为全天下都怕了你们？还想行凶杀人后，让我等装作茫然无知么？！”

杨破军面如墨汁，说不出话来。杨家此番这般被动，也是因为自知有些理亏，毕竟随意杀掉了人家的儿子，就算人家有错在先，也做得过了些。

梁家是手握实权军权的南方老牌世家，杨破军着实不敢太过刚硬。

这时候，杨公明微微叹了口气，悠声道：“我老了，很多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着了。你们要我交出我的长孙，我也做不了主，他可不会听我的。他要不要跟你们去，那也得问过他才成。”

“老元帅，此言差矣”，刘参谋正色道：“您是杨辰的祖父，又怎会与您无干系？何况，您一直不交出杨辰，这未免太让我等尊敬您的将领，感到心寒。”

杨公明轻笑了几声，摊了摊手，“说实话，我那孙子杨辰，昨天出门以后，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们也没能联系上他，真是想让你们见他，都难啊。”

刘参谋眯眼，笑道：“老元帅，并非我等不信任您，只是这次代表梁司令来讨个公道，我们必须尽心尽责。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老元帅说，杨辰不在家中，我们也必须带人搜查过，才能安心。”

言罢，刘参谋与其他几名军官一示意，立刻有人起身，冲着门外站着的两队战士喊道：“你们，分头行动，去后院仔细搜查！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

眼看两队带来的军士轰然应诺，杨公明的一只手，忽然猛地一拍身边的台桌！

“啪！！”

众人一惊，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岂有此理”，杨公明脸上的和蔼神态，此刻一扫而空，化作一片密布的浓云，戎马半生的雄浑气魄，在这一刻终于迸发了出来。

杨公明缓缓起身，一对老迈的眸子里，闪烁着骇人的电芒。

“区区一个地方军区参谋长，给你几分面子，就敢来我杨家狐假虎威，你当我杨家是绣花枕头？

莫说那现在的梁胜川，就是他死去的爹梁伯成，在我老头子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喊声首长！

你们这群毛没长齐的卵蛋子长在太平年间，仗都没打过，枪杆子都没拿稳，还真以为自己能算军人！？

四十万军区士兵，那是国家在养的人民军队！岂是他梁家的！？梁胜川还想造反当皇帝不成！？

若敢在我杨家放肆，休怪我老头子翻脸不认人！”

杨公明厉声训斥的瞬间，从杨家大宅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数十名荷枪实弹的魁梧军人，将刘参谋等这些军官，以及外围的两队士兵，全都团团围住，枪杆子拉开了保险，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这些杨家的亲卫军，都是数代跟随杨家的嫡系部队，多半是战场上退伍后，下来继续为杨家效命的老兵，自有一股子炮火洗礼过的彪悍。

刘参谋等人面色煞白，本以为杨家这次理亏，总会退让几步，争取息事宁人，可没想到，杨公明看似垂垂老矣，内心却依然如此霸道！

一旁的杨破军看着父亲微微勾搂着的老迈身影，却好似无比高大雄壮，一时间有些怔怔发呆。

在他的记忆力，只有小时候，懵懂的年间，曾经见过一身军装的父亲，这般伟岸。

岁月匆匆，数十年过去了，风霜在老人脸上划下了无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