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兮将于菱月失忆,以及她今日的表现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怎么看,我是不是该把她送出去,再看不见比较稳妥。”
风渊似笑非笑,“殿下害怕她?”
傅君兮沉眸,“自然不是。”
“那为何急着逃避她。”风渊轻飘飘的语出,将茶杯送递到太子面前。
傅君兮讶异,“你的意思是,能把她留在身边?”
风渊未直接回答,低头道:“她未必是为忘情而失忆,也许是为忘记仇恨。”
傅君兮凝眸,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风渊道:“殿下你想,婚约从未作废,她早晚要嫁入东宫的,失忆的意义何在?如若没有替妃一事,如今的情形是怎样。”
傅君兮陷入沉思。
风渊继续道:“那如今,她就是你的正妻。殿下,也许这就是她的本来用意呢?”
傅君兮的手微微无力,放下了茶杯。
“她当初要我死。”
风渊笑道:“人心有时候,会等失去了才看得明白。她哪里能想到,失忆后自己会因为……那点事找了替妃。她一定能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是要嫁给你的。”
傅君兮的心突然沉闷沉痛,疼得他皱起了眉头,“我不敢赌。”
“殿下,我劝你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放下了仇恨博一个与你在一起的可能,你怎忍心让她输。”风渊道。
傅君兮沉默过后,奇怪的看他,“你为何如此肯定。”
风渊浅笑着,吹凉了茶。
“瑾禾告诉我,南番炼有一种蛊虫,若能有欢爱的机会,便能将它植入对方体中。此蛊能控制人心,她若用在你身上,天下便得了一半。”
傅君兮愣怔。
“她服下了蛊种,却没用在你身上。因为此蛊伤身损寿。她的妇人之仁,让她承受了数月蛊毒噬身之痛。她也可以随意找个其他男人睡了,转移蛊虫,但她没有。
“直到瑾禾亲手割开了她的手腕,取出了蛊种。瑾禾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个法子她突然觉得不可行,徐徐图之即可。”
风渊不急不缓的说着,傅君兮额边青筋时粗时细。
“殿下没有留意她的手腕处,多了一道长疤?”
傅君兮摇头,艰难无比。
他只知阿月无情。
他心乱如麻后,冷静道:“瑾禾也有可能骗了你。”
风渊低笑了声,淡淡道:“我信她的每一句话。”
傅君兮侧目看他,看他平静如水,长叹了口气。
“瑾禾至少从未伤害你,宁死也不出卖你。阿月不同,她要杀了我。也许她对我曾心有不忍,如同我不想伤害她一般。但终究这不是爱,我们伤害彼此至深。”
风渊凝住了神情,沉了下眼睫,“殿下,瑾禾站的只是立场,背负着仇恨的是于菱月,她俩的处事自然不同。”
傅君兮感觉浑身疲软无力,很不理解的看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恨阿月,她把瑾禾安排在你身边,瑾禾最终才会自尽而亡。”
风渊脸色微僵,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这痛楚让他十分艰难的缓了过来。
“恨,但她为我而死,我当护她所爱。”
莹莹灯光下,傅君兮释然而笑,“我父皇若能如你这般,便不会有于府的祸事。”
他笑着笑着,这笑容又固在了唇边,有片刻的失神。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这微苦的浓茶,竟似酒水一般醉人不能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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