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兮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被监视得紧,但萧馨儿不同,萧家在宫中至今仍有内线,传到西境或南番都没有问题。”
她胸间砰砰的心脏呼之欲出,“馨儿她……”
“当然,宫里被揪出的内线皆忠心耿耿,半个字也没有泄漏,是境外传来了消息。”
“萧将军的那十万兵马南移,与在南番的秦家军会和。招安秦家军,介时回来的是十五万之众,你们打算一路上如何隐藏这样的兵力,直至顺利到达金陵城?”
“得知你们的计划后,趁萧将军兵马撤出北境之时,我命镇北侯伺机平定了北境疆域。”
于菱月心中的波涛翻涌成了惊涛骇浪。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君兮哑着声,说出了他最终的话,“宝娟原先在秦修身边,我料想着以秦太师对你母子的重视,派在你身边的定不会是等闲之人,便查了她的底细。”
底细,便是这宝娟有一身深藏不露的深厚功夫,眼下傅君兮正是在怀疑自己,为何讨要这个婢女。
于菱月赤脚下了地,立在他面前,微颤的眼睫湿润着。
“我和馨儿都是女流之辈,能做的无非是配合他们在兵变之时给自己谋条生路,无论成败,我们都想要活着而已。我们没有那个本事在宫中对付你,也不会通风报信害了他们。我要你信我,真的只是想要你信我,不为谋求什么。”
他看着她,眉宇紧锁着,似乎在考虑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雪白宽松的薄绸衣之下,她的身子尤其单薄,风大些便能吹散了一般。
“傅君兮,正如你从不信我,我恰好也从不信你。”
眼睁睁的看到她的神色从难过到失望,再淡然的催促他,“走吧”,傅君兮的心头彷佛被锐物刺中,一剑穿心,血流不止。
傅君兮深呼吸后,缓缓平和了气息,无力道:“既然你的心捂不热,那就罢了。”
他大步而出后,于菱月忽觉喘不过气来,浑身和心里都不舒服,想着手砸点东西,寝殿里的瓷器却早已被某人糟蹋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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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后的头一次中秋夜宴,太上皇却没有出席。
傅君兮去了他爹那儿一趟后,才来了琼华殿赴宴。
想到当初在此殿中为质,日日命悬一线不得安寝的情形,萧馨儿食难下咽,面色有些难看。旁人也未忘了这事,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
于菱月来得有些晚,向上座的傅君兮行礼后,径直落座在萧馨儿身旁。
全席霎间安静下来,昨日皇上在凤仪殿中砸了一地,致皇后受伤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如此看来帝后失和实锤。
小六过去弓身道:“娘娘还请挪至上座。”
于菱月抬眸道:“尚未予册,我便不是皇后,不去上座。”
小六杵了下后,满意的回禀给了皇上。
傅君兮稍沉了眼眸,“随她。”
歌舞升平,皆是庸脂俗粉,傅君兮只趁着今日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浊酒。
突然有一女子在婢女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她踏入殿内,歌舞嘎然而止,伎人退居一旁。
这女子明眸善睐,自生清傲,衣衫华丽,步至殿中行了一礼。
傅君兮意外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她道:“我远在蓬莱,原是不想来的,父皇传信命我中秋必须回宫来,我在这儿坐坐便去父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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