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转身看着沈瑞道:“以‘雪’为题,可试吟诗一首,不限韵。”
沈瑞闻言,不由哑然。这是什么节奏?《论语》才统共学了三日,就直接让作诗,说好的“循序渐进”呢?
王守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便回头望着窗外雪景发呆。
沈瑞莫名觉得心虚,沉吟片刻,硬着头皮拿了笔纸,写到:
本为九天客,化作东海源。
莫云无风骨,谁道存自然。
“咦?”这回轮到王守仁吃惊。
他低声将此诗吟了一遍,笑吟吟点头道:“平仄虽不甚通,却是有几分灵气。”
沈瑞低着头,下巴都要顶到胸口。他哪里就不知做诗要讲究“平平仄仄”,只是仓促之间,能对上韵脚就不错,哪里还能找准平仄。
他却是没有想到,在旁人看来,对于一个九岁孩童来说,这首诗已经很是能拿出手。
当年王守仁十岁时做的《金山》:
金山一点大如拳,
打破维扬水底天。
醉倚妙高台上月,
玉箫吹彻洞龙眠。
这诗虽令人赞叹,可平仄也不怎么齐整。
王守仁心中,已经赞沈瑞有敏思捷才,况且这首诗看似粗浅,立意不俗,合了道家逍遥之境。换做是旁人,他早就赞不绝口,可此刻他却没有称赞沈瑞。
屋子里的气氛变了,沈瑞察觉出不自在,不免抬头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撂下脸,神色肃穆,双目幽幽地盯着沈瑞。
沈瑞直觉得后背生出一股寒气,垂手道:“先生……”
王守仁冷哼一声,怒目道:“不管你为何藏拙,都不该瞒着沈兄。他真心疼你,竟换不得你半点真心?”
沈瑞心头巨震,忙道:“并非弟子有心,实是家母病故前,与六哥并无深交;家母病故后,弟子先是卧病,而后守灵,不曾有机会与六哥讨论学问……”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可重生的话是怎么也不能说的,只好小声道:“此前藏拙之举,实有隐情……家祖母不喜弟子读书,见之常阻……”
王守仁听着听着,神情渐缓,望向沈瑞的目光也多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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