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两家暗地里都会通气,使得男方晓得女方大致有多少嫁妆。男方聘礼便按照女方嫁妆的五成准备,要是男方给女方做脸,再添加聘礼也是有的。女方那边厚道仁义的人家,也会按照多出的聘礼,适当调整嫁妆。
如此一来,就有一取巧之法,那就是拉饥荒借贷地准备聘礼,然后赚一份殷实的嫁妆。
从律令上来说,这嫁妆是女子私产,婆家无权于涉,可居家过日子,夫妻之间,又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沈举人不管为了面子好看,还是为了这面子后的“实惠”,这聘礼预备的都不会少。沈瑾那份产业的收益在他手中握着,剩下沈瑞的这一份,能放过去才怪。
恐怕沈理早看透沈举人为人,方行“借银”之举。
沈瑞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叹息两声。这沈举人真不是聪明人,丢了西瓜捡芝麻。有孙氏对沈理的大恩在,只要沈举人表现得发妻嫡子看重些,就能得到沈理的好感,五房也会更亲近他。他却将好好的局面,弄成现在这样,众人皆厌恶防备。
就是郑氏那里,郑小舅已经升了六品通判,对于沈氏家族来说,六品官不算什么,可对四房这举人门第来说,分量已是不清。要是沈举人不贪图继妻的嫁妆,将郑氏扶正,那郑小舅为了姐姐、外甥儿,肯定要提挈四房。
沈举人心里也好琢磨,不过是眼光高,只觉得背靠沈家,一个六品小官没有放在眼中。又因郑家早年落魄,郑小舅算是借着沈家的照拂供出来的,没有在沈家人面前高声的余地。
到了族学,沈瑞打发车夫回去,让他下午不用过来接,又叫柳成给了他一块碎银子。
那车夫老实,说什么也不肯要,只说怕被大娘子责罚。他接送沈瑞半月,早先是郭氏的车夫,从换了新马车后,便成为沈瑞的专用车夫,活比以前的重了不说,打赏钱的机会也少了。换做旁人,早就不满,这人却是憨实的,依旧老老实实赶车。
沈瑞道:“今儿有庙会,这拿着给二毛买点心。”
这车夫有两个儿子,老大是沈全身边的小厮,老二是个还拖着鼻涕的小毛头,沈瑞碰到过一回,曾叫冬喜包过两次点心,让车夫捎带回去。
车夫还要再拒,沈瑞摆摆手,转身带了柳成进了族学。
下人的规矩,代表着主人的素养;五房日子蒸蒸日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四房同五房一比,就是渣渣。张老安人与沈举人看似严厉,动不动就用打板子来惩治下人,可仆婢偷懒耍滑、欺上瞒下、狗仗人势,样样不落,当得起一声“刁奴”。
进了学堂,沈瑞环视一圈,发现沈珏不在,直到上课钟声将响起,他方姗姗来迟。
到了课歇时候,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都在说下午去庙会的事。
倒是沈珏,还坐在自己位上,支棱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沈环在旁引得他说话,他也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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