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这边,膝下荒凉,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难得有个族侄亲近一二,如今又是黑发人送白发人,沈渊心中酸涩,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眼见沈渊如此情绪外漏,沈全在旁多了几分不自在,二房与五房如今是情分比其他族人多些,可是好像并不包括这位族伯。五房诸人上京后,这位族伯就外放了,两家往来并不多。
沈渊也察觉自己失态,转了话题道:“我记得隔壁是四房,是谁身子不舒坦?”
沈全道:“是源大伯身体有恙,在家休养,瑾哥儿不放心,请张太医过去瞧瞧。”说到这里,想到沈瑞,不免迟疑。
沈源是沈瑞本生父,可是作为二房这边的嗣亲长辈,怕是不愿意沈瑞亲近那边。
沈渊倒是不以为意,随口道:“不见瑞哥儿?瑞哥儿也在那边吧。听说他与沈瑾关系尚好。”
沈全眼见他并无恼意,心中松了口气,点头道:“瑾哥儿记在大伯娘名下,念着大伯娘早年教养之恩,自然也乐意亲近照拂瑞哥儿。”
至于沈瑞对四房的态度,沈全则不好说嘴。说沈瑞乐意亲近本生亲人,显得他白眼狼养不熟;说他疏远本生亲人,又显得他忘了养恩没良心。
沈渊不知沈全心中纠结,他虽是因孙氏遭遇,对于四房印象不好,可那是对张老安人与沈源母子,对于沈瑾并无太大恶感。倒不是他因为沈瑾中了状元就对其高看一眼,而是信任长嫂徐氏,要是沈瑾真的人品不堪,徐氏不会任由沈瑾与沈瑞往来。
虽与沈源只见过一面,两家并无往来,可因有沈瑞在,沈渊也不好当不知,道:“那我也过去瞧瞧吧。”
沈全自然无异议,一旁带路,引着沈渊去了隔壁。
四房书房里,已经乱成一团。
沈瑾心急之下,忘了约束下人,使得沈源晕倒的消息传到了内院。小贺氏还好,夫妻情分薄,还能怀疑沈源是故意装病,并不十分担心;到了张老安人那里,就受不住,立时叫人抬了自己过来。
说起来,张老安人与沈源母子两个这几年就差撕破脸,生出不少嫌隙,可到底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长大的,加上在扬州这几年有外人看着,色色供应齐全,母子关系缓和不少。
回乡这几日,张老安人也看出来,沈瑾这个孙子如今大了,是有自己主意的,又因郑氏出了沈家的缘故,心中怕是记仇,能依靠的还是儿子。只是有小贺氏糊弄,张老安人之前不知前院动静,虽说儿子几日不曾定省,也全当他因张四姐儿被儿子“送走”,一时羞恼不愿意见人的缘故。
是的,对于张四姐儿被抓之事,牵扯太大,对内的说辞只说知晓她勾结闫举人陷害沈家,被沈瑾识破送走。
张老安人因这个缘故,也觉得没脸,才肯安安分分在屋子里养了几日。她虽恼火沈瑾的不近人情,让自己跟着丢人,可也担心张四姐儿真的牵扯到沈家官司里,使四房得罪其他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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