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秦三在关键时刻萎了,也只好他自家撸袖子上了。
“便是府衙想要提前收夏税乃至秋税,也只消同我等说一声,如何会有不应?登州上下拥护大人的心,大人也是知道的。”魏员外亢声道,“大人不在,下面人便没了章法,竟来封我等的铺子!真是让人心寒!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沈瑞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本府让他们封的。”
魏员外虽是前来发难,但还想着给沈瑞个台阶,若是对方就坡下驴,他便也“大度”的先不予计较,铺子重新开起来要紧,日后再算旧账不迟。
反正查税这件事他已是写信送去济南了,这算账的“日后”也用不几天了。
没成想沈瑞竟然说得这么直白,他的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魏员外登时便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状,疾声道:“大人,积善堂上有我等名姓!每年的税也没少了半分!修桥铺路施粥舍米,问问乡里,谁不说我等仁义!缘何要封了我等铺子?不知我等犯了哪条国法!大人如此做,府城上下人心惶惶……”
“没人哄抬粮价,府城上下如何会人心惶惶?”沈瑞打断他,冷冷道:“魏春来,不必惺惺作态,这几日的闹剧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魏员外被噎的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他是真没料到沈瑞能直白到底。
官场上不都是要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吗?
不都是要委婉吗?
他怎么就撞上这么个愣头青呢?!
既是要撕破脸了,他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当下魏员外大声道:“大人说的好没道理!大人要执意污蔑我等,我等也只有往布政使司衙门分辩分辩了!”
他将“布政使司”几个字咬得极重,更是索性丢开含蓄面纱,直言道:“大人也知道,右布政使张吉张大人,素来信重我……”
沈瑞向旁边挥挥手,陈师爷递上来一本册子,他并不打开,只晃了晃,是魏记粮铺的一本账簿。
沈瑞慢条斯理道:“魏春来,你在登州府城内有粮铺七间,远了不说,就今年这几个月间,共卖得多少粮你可知道?”
魏员外傲然道:“大人是要查账吗?魏某不才,每次缴税可都是足两,从没拖延过半分。大人说收多少市税尽管提就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瑞冷笑一声,“市税稍后再算,本府问你,多少亩地能出这许多粮?”
魏员外呆了一呆,随即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脑子里只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只见知府大人嘴唇开开合合,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利刃一般丢过来,刀刀正中靶心。
“你名下有多少田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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