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备车,把侯爷抬回侯府去医治。”
周顺刚应了一声“是”,那坐在案几边的张太医眉头就打了一条褶皱。
“长公主殿下,侯爷仍在昏迷,留在太医院里,有臣等医护是最好的。”
“不必了。”赵如娜冷着脸,并不解释,回头看向周顺,“抬人。”
周顺“嗳”了一声,屁颠屁颠的下去了。
孙太医写方子的手顿住,随即长长一叹,不再说话。
自打赵绵泽继了帝位,这赵如娜的身份便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但她平素为人谦逊,极少摆公主架子,如今这样一发威,再也无人吭声。没多一会,马车便准备好了,周顺几个抬着尚未苏醒的陈大牛上了马车。
赵如娜提着裙裾,跨上马杌,瞥向绿儿。
“去魏国公府里,请七小姐。”
绿儿心里一喜,眉头打开了,“嗳,奴婢这便去。”
对于如今的赵如娜来说,陈大牛的性命比她自己的命还要紧。试想一下,打五十个军棍都能把他打得中毒,她如何还放心把他留在太医院里继续诊治?而且,单从医术上来讲,她最信得过的人,还是夏初七。
赵樽为了避免瓜田李下,并未跟着人群去太医院。
今日来这里,他并非专程为了看陈大牛挨打,而是因为赵绵泽差人传唤说“有事相商”。故而,在陈大牛被抬入太医院时,他只吩咐丙一跟上去,自己却未耽误太久,径直入了宫中正心殿。
没有想到,除了赵绵泽在殿内等他之外,还有一个北狄太子哈萨尔。两个男人皆是芝兰玉树的美男子,一身燕闲之服,隔着棋盘入座,面带笑意,像是相谈甚欢。见到赵樽进来,赵绵泽抬起温润如春的眸子,唇角带笑的招呼。
“十九皇叔来得正巧,朕正与哈萨尔太子论棋。”
赵樽行礼坐下,懒洋洋地揉着太阳穴,“想不到哈萨尔太子,也是博弈高人?”
“不敢当,不敢当。”哈萨尔朗声笑道,“本宫素来仰慕中原文化,少年时曾在南晏游历多年,不仅熟悉南晏的山山水水,对这棋道也悟得一二。可皇帝陛下这一局棋,真是难得一见的精妙之局,实在罕见,今得一观,甚幸,甚幸。”
说到此处,他有意无意的瞄了赵樽一眼。
“只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所布?”
赵绵泽紧抿着唇,并未回答。赵樽眼波微动,却答非所问。
“定安侯在奉天门外出事了,陛下可知?”
赵绵泽点点头,面上并无太多波澜,“朕刚接到消息,已命人去了太医院。”
赵樽淡淡撩他一眼,似是也不怎么在意陈大牛的伤情,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棋枰上,随口问道:“陛下还在思量这棋局呢?仍不得破?”
赵绵泽目光一缓,落在他脸上时,像是在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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