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而不语,赵樽瞄她一眼,也是静静等待。
“好,朕便赐给十九皇叔黄金……”
“陛下!”赵樽眉梢一扬,突地打断他,颔首施礼道:“臣虽有功,但非在社稷。恐陛下念及亲情,赏赐太多,臣惶恐……只需一千两足够。”
在众人微诧的目光注视中,赵绵泽咽下一口从胸膛升腾的老血,缓缓出口,“黄金一千两。”
夏初七心里一阵暗笑。
说到底,最大的赢家,还是赵十九。
他一箭多雕,一锅端。人也整了,仇也报了,钱也拿了,还能在她这混点积分。
“陛下,担架来了。”
正在这时,两个小太监抬着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夏初七知道,换她出手了。赚钱夫妻二人档,赵十九已经为她铺好了路,她怎能输给他?
乌兰明珠失子流产的黯然离场,太皇太后被马踩肩的重伤,让原本一场欢天喜地的“乌查之宴”,再也吃不下去了。
夜深了,宴散了,整个东苑似乎都笼罩在一片愁风苦雨之中。
发生这样的事情,于国于人,都是大事。
除了礼部官员前去安置好北狄使者之外,大晏的一众王公大臣们都没有就寝,纷纷集在松涛院的外室,恭恭敬敬等待里头的消息。
夏初七进入内室已有盏茶的工夫。
与她一同去为太皇太后诊治的张大医出来了,只说太皇太后伤及内腑,七小姐为她施针之后,人已经缓过来了,内脏出血也已止住,他与七小姐在里头商议了一个治疗的方子,他出来开方子并负责煎药的,太皇太后把七小姐单独留下叙话了,并且带话说,让陛下和臣工们都各自散去休憩,不必候在外头。
外室的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有人感激上苍垂怜,幸得太皇太后无事,有人感叹那夏七小姐原来是华伦在世,先前在校场上看她没弄几下,太后便不吐血了,如今银针一施,竟是让太后缓了过来。可是,虽然张太医说老祖宗让人回去休息,可她老人家药还没喝,人也未见,安也未请,忠还未表,谁敢这样下去睡大觉?
“众位爱卿!”一直负着双手走来走去的赵绵泽,看一眼长吁短叹的众人,大抵觉得人太多把空气吸得稀薄了不舒服,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素来宽厚,最是不忍臣工跟着忧心。她老人家既有懿旨下来,便是体恤你等。如此,都不必在此逗留,自去吧。”
“陛下,太皇太后大慈,最是体恤下情。可她老人家金尊玉贵有损,我等自然应当留下尽孝!”众人纷纷表达应把“尽孝进行到底”。吏部尚书吕华铭的奏禀,尤其有孝子贤孙的风貌。可他唇角上,若仔细一辩,却隐隐可见一丝喜气。
没错,是喜气。
要知道,乌兰明珠先前宠冠后宫人人皆知,而吕家的女儿吕绣从东宫时起便跟着赵绵泽,不仅肚子许久不见消息,赵绵泽也甚少踏入她宫中,可他那女儿却不是一个爱争宠的,愣是让他操碎了心。当夏初七说恭喜时,闻听乌兰明珠怀孕,他和那些有闺女有孙女入宫的臣子,心里都是凉的,可再一声“节哀”,却是他们石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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