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却再一次颤着手,指向了夏初七。
“要么你要这江山,把她的命给朕。要么你要她,把江山留给绵泽。”
二选一?她还可以和江山相比?夏初七身价提高,不自觉地冷笑了出来。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拿江山来换女人的男人,为什么会给赵樽开出这样的条件?难道说,其实他虽然不属实赵构为帝,其实对赵樽还是有意的?
这便是皇帝的伦理了,左右也不过一个“利”字。
赵樽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慢慢的,他终于平静下来。
缓缓闭上眼,四个字从他唇间吐出。
“儿臣遵旨。”
遵旨的意思,便是他同意前往北平就藩了。
一片寂静的殿中,呼吸可闻。
好一会儿,洪泰帝缓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道,“绵泽。”
“孙儿在。”赵绵泽垂头,面色难辩。
洪泰帝看着他,突地冷笑了一声,“到底是朕亲自培养的储君,有胆实,有魄力。只是可惜,你许是忘了,朕曾说过,骨肉亲情,世间至上,你如何下得了手?”
赵绵泽叩拜在地,目光垂下。
“孙儿有错,只是孙儿也情非……”
“咳咳!”洪泰帝咳嗽着,颤声打断他,“不必说了。作为帝王,你没错。作为侄辈,你如此实在错得彻底……不过,罢了。”静了一下,他无神的眼睛看着赵绵泽,又看向赵樽。
“你两个过来。”
洪泰帝声音低沉,吐字也不太清晰了,但情绪却似有感触,声音哽咽不已。
“我要你两个在朕的跟前起誓。有生之年,不得再兵戈相见,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所爱亦不得好死。”
他话落,“啪”一声,灯芯轻爆。
殿里久久没有声音,冷风猛地袭来,卷起一条条纱帐……
夏初七想,老皇帝说过的所有话,也难比这一句狠。
宫中巨变时,元祐正在京郊的一个院子里。
这是一所他的私宅,面积不大,却幽静,舒适。此时风雪未停,在院子的当中,静静的停放着一辆外头有无数人寻找的皇后嫁辇。坐在嫁辇边上的女子,一袭大红的新娘袍服还没有换下,目光直呆呆地看着天空飞扬的雪。
“不知他们怎样了?”
晋王府的人被带走之后,元祐便急匆匆过来了。因为不想乌仁潇潇被人发现,他事先吩咐过不许下头的人到此打扰。故而,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得到皇城里的消息。或许说,他打心眼儿里,不想得到那边的消息。赵樽做事,他不担心,他现在心绪不宁的就一件事——这个乌仁潇潇,他不想还回去了。
“你怎的不说话?”
乌仁潇潇偏头,又问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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