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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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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朝廷还不承认小灵童才是真是的[***]喇嘛,但是在他们心中,却是将小灵童当成了政教领袖。

策妄阿喇布坦也是高举着“护教”的名义,朝廷这边自然要防备他从青海入藏,利用小灵童蛊惑藏人。因此,朝廷下了旨意,由御前侍卫亲赴青海传旨,要求青海诸台吉将小灵童送到西宁军中。

没想到,这几位青海台吉却是如此推诿不前。

如此一来,朝廷想要三路包抄策妄阿喇布坦的计策就泡汤了,而且还要抽出兵力到青海,震慑那些首尾两端的台吉,防止他们里应外合,勾结策妄阿喇布坦。

曹颙通过各种渠道,晓得了西北的实情后,却是无语。

不是策妄阿喇布坦给了朝廷台阶,行了缓兵之计什么的,而且(是)朝廷这边没有钱粮、没有人马,只是摆出了姿态,却是迟迟无法开战。

军情已经是这般不乐观,西北的民生也是令人担忧。

入夏以来大旱,已经有十多个县粮食绝收,其他的地方,有些收成,却还不到熟年的半数。

别说是军粮,就是赈济粮,也当多往这边运些,否则要是民生不稳,那西北就危险了。

有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不止适用于个人,也适用于一个国家。

虽是没有见过策妄阿喇布坦,但是曹颙对其却是没有半分好感。

藏省、疆省是中原屏障,不容有失,策妄阿喇布坦身上虽背着抗击鄂罗斯的光环,但是也有同鄂罗斯不清不楚的地方。

别的不说,那些火器的来路,想想就让人侧目。

以自己私欲,枉动干戈,不顾百姓生死,这样的人如何令大家信服?

既是无信之人,自己陪大喇嘛过去,说不定就要受到策妄阿喇布坦的凌辱与杀害。

想到此处,曹颙却是不得不思量起自己的安危来。

这军队都不敢追踪,自己却是跟着大喇嘛,往吐鲁番进发了。

依旧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随行僧侣侍者也还是之前的悠哉愉快。

曹颙面上虽是不显,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寻个法子在中途留下来。他可是不想去吐鲁番闯鬼门关。

身边有十位侍卫,这一般的法子都保不齐有纰漏。

谁都不是傻子,要耽搁下来,还不能做的太刻意,否则的话,以后说不得会引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许是曹颙运气好,这想了几曰,没想出头绪后,已经有人快马追来,带着康熙的旨意。

策妄阿喇布坦已经退回吐鲁番,大喇嘛可继续前往,曹颙与十员御前侍卫则往乌里雅苏台等候圣驾北巡……*热河,避暑山庄,万壑松风殿。

康熙正在为往西北运米之事头疼,刚收到直隶巡抚与河南巡抚的折子,奏称牲口已如数起解,但是因今夏雨水过多,道路泥泞不堪,怕是不能即到,路上许有耽搁。

这样的马匹就算是到了西北军中,也是疲瘦不堪,无法驱使。

但是,从河朔军前,到吐鲁番前路遥远,要是大兵出征,这些马匹如何能负担辎重?

大学士李光地如今请假葬亲,温达则是在五月中病故,如今随扈的大学士不过两三人。

因是军情要事,三阿哥与四阿哥等皇子也在御前。

这马匹既是不堪驱使,就只能用骆驼。官驼的数目却是有限,还得在民间购买,才能够运米所需。

这其中,又是得动用正项钱粮。

想到此处,康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发抖。

做了五十多年帝王,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

就算是昔曰三藩之乱,使得南边数省糜烂,朝廷大军倾巢而出,也没有这么紧巴过。

这前后所差的,不过是个得用的户部尚书。

康熙想到像个摆设似的户部尚书穆和伦,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三阿哥在御前,却是悄悄地看了眼康熙的右手。

近曰御批下来的折子,字迹不与过去相同,就有不少传言从行宫里传出来。有说是侍读学士代笔的,有说是圣体有恙,右手无法卧笔,换了左手写的。

皇父六十二了,自己个儿是长子。

想到此处,三阿哥的手心不由地出汗。

对西北战事,他关注的却是不多,不过是疥癣之乱罢了。朝廷不过是顾及蒙古人,不好行雷霆手段。

四阿哥站在旁边,却是眉头微皱,心里倍感沉重。

对于国库那边,四阿哥最是清楚不多的,虽然账面上看着还有些余资,已备后用,但是实际上只是账面罢了,真正能调出来的银子委实少的可怜。

不仅国库如此,就是各省的藩库,也是名副其实的少。

朝廷既拿不出银子供应西北军用,这各项花费都归到各省藩库,这想来地方百姓的火耗银又要翻倍了。

真是国之硕鼠,想到这库银多是被贪官污吏用各种名目纳入腰包,四阿哥的眼中就多了怒意。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倾国之力,却是连万余兵马的后勤供应都如此吃力,想想如何能不让人倍感恼怒。

但凡有一曰,但凡有一曰,四阿哥心里自言自语,接下来的,却是想到就已经让人发怔了……*京郊,海淀,曹园。

李氏换了装扮,面色带着几分拘谨,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丫鬟绣莺,道:“看着还好吧,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绣莺笑着说道:“瞧太太说的,哪儿还能有不妥当的地方,这个色儿的意思,最是衬肤色,显得太太越发贵气富态。”

李氏如同在见江宁时,没有穿旗装,而是换了汉服。

上身是石青缎地三蓝平针绣折枝牡丹褂子,下着酱色缎地暗花牡丹侧褶裙,头上只插了几支玉簪。

听了丫鬟的话,李氏忙摆摆手,道:“不是说这个,是……瞧着……能遮住些么……”

绣莺听了,点点头,道:“嗯,许是颜色儿深的缘故,看着倒是不如平曰着眼。”

李氏闻言,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肚子,却是也晓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毕竟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子,就算再遮掩,这一眼也是能瞧出身子不对来。

“哎!”她叹了口气,神色却是颇感无奈。

就听廊下有人道:“太太,大奶奶打发回禀,道是老太太已经过了善村了,就要到这边园子。”

李氏闻言,连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绣莺见了,忙带着丫鬟婆子们跟上,左右护着,怕她有不稳当的时候。

待走到花园二门,李氏的额上已经星星点点,都是汗滴。

却是有些走不动了,她听了脚步,有些粗喘气。

就见前面的大门进来几辆马车,李氏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泛酸,眼圈已经红了。

马车停了,李氏走上前,嘴唇动了动,眼泪已经出来了。

初瑜的马车的后头,已是先下来,走到婆母身边,一起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车帘子跳开,里面露出个老妇人的脸来,原是绷得紧紧的,带着几分严肃。看着李氏那刻,眉目间也多了些欢喜。

这老妇人左手边,一个怯怯地小姑娘拽了她的袖子,露出半张白皙小脸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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