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诚的运气似乎有些不好。
所以他这一次亲自跑来给张诚鼓鼓儿,打打气儿。
他知道,张诚对于士卒的性命是相当爱惜的,这两天他也亲自看到了,只要进攻一旦受阻,损失一旦过大,张诚立马就会下令撤退,另想办法。
但在兰四新看来,这可不行啊。
打仗,怎么能怕死人呢?
胜利,那就是有生命堆叠起来的。
一番劝诫,希望张诚对明白。
他俩,现在差不多就是绑在一起的呢!
而此时,远在罗兀城的张云生正站在城头,看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坐在筐子里被放下了城墙。
那人是宋朝的一名官员,现在正在河东路上为官,说起来倒也与自己有几份渊源,求学时跟过一个老师,勉强可以说是师兄师弟吧。
不过后来张云生弃文从武,然后到了西北进了定难军,后来入了李度的法眼,一路青云直上。
河东路安抚使韩真倒也真是好本事,居然能找到自家少年时的朋友前来说降。
看到那人下了城墙,还回头向着自己挥手致意,张云生嘿嘿一笑,也连连挥手。
“将军!”身边,亲信将领张端惴惴不安。
张云生回头瞅了他一眼,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张端犹豫了片刻,道:“我自然是听您的。”
“萧长卿对我不错。”张云生淡淡地道:“不以降将看我,让我负责整个左厢神勇军司,整个西军上下,也算是任人唯贤,大家相处,没有那么多的曲里拐弯,总体来说,我在这里,过得还是很愉快的。”
“您的意思是?”
“既然过得很愉快,那自然是想一直这样下去。”张云生道:“宋国那边我呆过,定难军里我也呆过,可是说起来,真正轻松的还是进入西军这几年。”
张端松了一口气:“这几年,我也是过得蛮轻松的。”
张云生笑了笑:“知道西军的这一整套制度是谁设计的吗?”
“听说是萧家二郎当年与张元张长史一起设计的!”张端道。
“那是给张长史脸上贴金!”张云生道:“整个西军的制度,都是萧二郎一手设计的。最大程度地保证了制度的活跃和流动,能者有舞台起舞,下位者有向上的渠道,奖惩有度,进退有据。西军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保持着如此高昂的斗志,根源,便在于此。”
“可是现在看起来,西军当真是朝不保夕。”张端忧心忡忡地道。
张云生哈哈一笑:“那韩真一副施舍我的语气,不就是以为萧总管在北方必败吗?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降将,一个可以朝三暮四的家伙吗?”张云生从怀中掏出了河东路安抚使韩真写给他的亲笔信,冷笑:“宋国的文官们,还是一副老样子啊,可是这时代,就不是以前了。”
哧啦几声,信件在张云生的手中被撕得粉碎,变成了一片片雪花从他的手中飘落。
“如果萧总管在北方真的力有未逮的话,现在兴庆府还会这么平静吗?”
“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南边一线的几个军司现在都面临宋军的威胁,可是雷德进、郑吉华两支军队却是可以调回来的。反正黑汗人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有太高的威胁。还有西州回鹘的暴乱,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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